话说那白虎厅,是中原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旗下分白衣,红衣和黑衣三个分堂,白衣探查信息,红衣负者交接各方求助者,而黑衣是一些训练有素的杀手聚集处,专门负者刺杀和保镖。而那死去的王巧,就是黑衣堂的堂主。照说各个堂主应平起平坐,但皆因那王巧救过白虎厅主的命,便又夺得个二厅主的职位。
马励知道这白虎厅虽算不得正派,可要是就无端的硬闯进去,却也是有些说不过去。绕着大门转了几圈,发现实在是无处可进,便盘算着过几日再来。
“干什么的?”门口的守卫早就注意到这形迹可疑的人。
“没什么,这个……”
还没等马励说完,便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小兄弟是和我一起的。”
马励循声望去,见一着绯衣女子,从门内走出,那女子清白的脸庞上有着两只能让人忘记一切忧愁的眼睛。那是一双多情的眼睛。女子在手上绕着一对几寸长的铁镖,铁镖绕着葱白的手指旋转,似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在支撑着镖与手的联系。
“水纹丝!”马励已经猜出,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让他来中原的人。
“啊,是啊!我是和她一起来的。”马励应和道。
白虎厅说大也不算大,只不过特别深,大门到正厅足足要走上十几道门。一路上,马励怎么也不能平复心情。他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有传说中中那么狠毒。他更想不通,为什么要助他进白虎厅。
厅主是江湖威名已久的踞山虎胡仁杰。见马励到来,急忙迎上前来,笑道:“来来来,公子且坐下,陪我喝上一杯。”马励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
“公子不必担心,无毒。”胡仁杰笑笑:“再说,我要是想杀一个人,也没必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说完便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不卑劣?哼哼!”马励也将酒喝完,“连一个下人都会用暗杀的人,你跟我说不卑劣?”
“哦?何出此言?”
马励将两枚白虎镖仍在桌上道:“看看,这是不是你的手笔?”
胡仁杰看到那白虎镖,也不生气,放声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且看看。一样吗?”边说边将一枚白虎镖递给马励。
虽然同为白虎印,可只要细看,明显能发现这镖与沈府发现的镖不同。
“不错,白虎厅杀人会用白虎镖,可从不会丢下白虎镖。你也看到,你拿来的镖是有轮廓勾边的虎头,而我这枚是没有的。”说着,他又递一支镖给马励,“且看看这支。”
这是一只与沈府发现一样的镖,有勾边轮廓。马励深思片刻:“难道?”
“不错,这就是杀死王巧的镖。”胡仁杰又倒了杯酒:“这也是我让柳三娘四处找你的原因。”
“赶巧我还送上门了?”马励思绪彻底乱了,因为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你找到了萧别鹤?”马励对一旁的柳三娘问道,“你为何不直接逼他说我的下落?”
“那男人么?”柳三娘柔声道:“我敌不过他。他身上有一股很强的剑气。而且这样会显得不尊重你。你便不会愿意帮我。”
“看不出来,你还懂得客套?”马励冷笑道:“你是怎么拿到我扇子的?”
“当然,对你这样的人,当然要放足够尊重的。至于你的扇子嘛。”柳三娘用手指绕了绕头发,“是我抢的。”
“抢的?”
“对。是在一个胖道士手里,我看扇子好看,便割了他手指,把扇子抢过来了。”她回答的很从容,丝毫没有为自己无故伤人感到半分羞愧。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又是我的扇子的?”马励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柔媚似水的女人是个如蛇蝎般的人。
“那胖道士告诉我的,我觉得这扇子和他的身份不符,便逼问他。”柳三娘突然笑起来,美目似水,似能容下万般忧愁:“我知道是你的物件,欢喜的不得了。结果那人却不知道你在哪。”
马励道:“哼,倒是把我朋友吓到了。”
“为何能吓到?我一个女子,难不成能吃了他?”
“和西崖阁惹上关系,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马公子,这个柳三娘并非那个。”胡仁杰在一旁解释道。
马励不解道:“什么?难不成有两个柳三娘?”
“那是我的姐姐,我和她在江湖上用同一个名号。”柳三娘抿了抿嘴:“我叫柳无愁。”
“哦,还有这回事。”马励回身对胡仁杰说:“那你找我来,不会是因为让我查这王巧的死因吧?”
胡仁杰笑道“哈哈,马公子果然聪颖。找你来准没错。”
“我要是不同意呢?”马励满脸怒颜,“你就那么肯定?”
胡仁杰俯身坐下,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你没理由拒绝,因为这其中有你想要的东西。”
“六如宝典?”
“没错,天山老先生难道让隐藏与江湖爱徒突然现身,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胡仁杰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好吧,没办法。”马励只好答应。“拿来。”
“什么?”
“酒啊?你不会吝啬到如此地步吧?”马励一脸无奈:“我可能会因此没命。”
“哦,哈哈,来。”胡仁杰一面倒酒一面笑道,“果然豪气。”
“豪气有什么用,不还是有麻烦来?”
“最起码此刻没有。”
“不仅没有麻烦,还有美酒和美色相伴!”
“哈哈哈……”
深堂中发出三人笑声,没人知道他们笑些什么。
不久,便从门中走出一个人,是马励。身后传来胡仁杰的声音。“据说沈家炼器阁可炼天下万般兵器,,贤弟不妨去那里一试。”
马励摇了摇头,他又何曾知道就是在沈家发现这枚镖的?带着烂醉的身子,踉跄的回到了客栈,陆遥见他如烂泥一般,便也大概猜到今天他是没什么进展的。
次日,马励醒来发现衣物全被换了,陆遥正坐在桌旁打盹。发现马励醒来,应付道“你醒了?喝这么多?”
“你换了我衣服?”马励一脸嫌弃。
“怎么,委屈你马大侠了?被本……少爷换是你的福分。”陆遥翻了个白眼。
“真是啊!完了完了。”马励到处乱摸,“这,这,这,还有这,都不干净了。”
“都是男人,怕什么?你又不会吃亏?”陆遥一脸坏笑。
“我就看你不像。怕是有龙阳之好。”马励摇摇头,抿着嘴。
“你,你才有。”陆遥被这乱言说的顿时脸红。
“哟,脸红什么,不会被我说中了吧?”马励笑道,“脸红起来真像女人。”
“嗯?”马励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萧别鹤!”
“出事了,河北赵家和湖南曾家被灭门了?”萧别鹤夺门而入。
本来就没有线索的马励正准备去赵、曾二家去查,这下线索也没了。“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马励沉默半天,终于开口。
“除了这个,什么也没发现。”萧别鹤将一把飞镖放在桌上。
一共十三支。
“果然,有白虎标记。”马励实在想不到这个人到底是谁。连杀这么多人。
马励俯身对陆遥说了什么,便接着与萧别鹤谈着关于曾、赵两家灭门的事。
谁也没注意到,身后的陆遥突然对马励出掌,两人察觉不对,飞身逃避。可还是被掌力所伤。马励即刻运气至掌上,打通气脉,内力随掌而出,陆遥慌忙应对,两人便缠斗到一起,陆遥使出一技拈花指法,指力强劲,所过之处,皆带起一整劲风。马励忙以平雁掌应对。两人你来我去,好不精彩。最后陆遥半收一掌,换掌为指,内力齐出,用出其不意之法将马励击退,便飞身越墙而出。
萧别鹤被眼前这一幕看懵了,忙跑上前去:“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怀疑这一切是他哥陆劲所为。不想却……”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马励再醒来时以是黄昏。见萧别鹤一直在旁边守着。“走,去沈府。”
虽然中原没北方那冬时的厚雪,可仍有伤人的寒风。半夜,马励和萧别鹤从墙头翻过,循着马励的记忆,跑到湖中间的炼器阁旁。
“看,那有可能有我们要找到线索。”说罢便翻窗而入。萧别鹤紧随其后。
阁楼里一片漆黑,马励抽出怀里的火折,凭着微弱的光在阁内摸索着,阁内是各种杂物叠堆在一起,看上去荒废了好久。唯独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本书,书上却干净异常,像是经常被人翻阅一样。
“谁,谁在那?”两人正找的专心,窗外却传出呼喊。“有贼。”
两人见无路可退便跃入湖中。
两人又喝了几日酒,萧别鹤称有事要回山庄一趟,便匆匆离去。
马励也不管他,独自拿起那天在阁楼里找到的书,书中字被水冲的几乎认不出来。
不一会,小二从门外闯进,将一直飞镖递给马励,“客官,这是刚刚一位公子让我交给你的。”
“白虎镖!”马励顿感头皮发麻,“那人现在在何处?”
“交完东西就走了。”
“什么模样?”
“高高的,细长须,左眼有道细疤。”
“行了,不必说了。”
马励知道,那人是胡仁杰,第一次见到他便挺震惊的,不像想象中那种满脸横肉的壮汉,反而更像是教书先生。人高瘦,谈吐也不粗俗。若不是左眼的疤,是叫人决计不会想到这是个杀手组织的老大。可他送这镖来,要表达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