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饭依旧是和洛允卿洛知汝一起。吃完早饭后三人就踏上对了进宫的路程。
三人坐在一辆马车里。
一路上洛知汝一直在叽叽喳喳说着,洛允卿察觉到沐兮宁不似刚进京时那般好奇,反而有种忧心忡忡的感觉。
“你怎么了?”洛允卿看着沐兮宁说道。洛知汝听见后也把帘布放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沐兮宁。
沐兮宁挤出一个笑:“没什么,有些紧张。”
洛允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紧张?你紧张什么?”
洛知汝也说到:“对啊,沐姐姐,父皇母后都很好的,不会吓到你的。”
“我也不知道紧张什么,就是紧张。”沐兮宁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来由的慌。
“你只需要像平常那样就好,不要把他们当做帝后,就当做我俩的爹娘就好,知道了吗?”洛允卿看着沐兮宁这个样子有些担心。
沐兮宁冲着洛允卿笑了笑:“我知道了。”
没过多久就到了皇宫。
到了皇宫后一行人直接去了萧后寝宫。
“父皇母后。”洛允卿和洛知汝一进寝殿门口就在喊。
“公主,殿下,帝后早就在等你们了。”萧后的贴身婢女听到声响后连忙从内殿出来。
三人走向内殿,洛帝头也没抬:“你小子还知道进宫啊,回来都不告诉我们。”
萧后看见洛允卿和洛知汝身后还跟了位姑娘,于是一脸笑意地看着洛允卿:“卿儿,这位姑娘是?”
洛帝听见后也是立刻抬起头看向沐兮宁,仔细打量着。
“父皇,母后,她本来就胆小,莫要盯着看了。她姓沐,名兮宁。”洛允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洛帝,洛帝立刻心领神会。
洛帝对着萧后的贴身婢女说道:“惜春,你和婢女们带着小公主出去玩吧,昨日的秋千挂好了带小公主去试试,切记莫要摔了。”
惜春微微行礼:“是。”
此时屋内只有五个人,有一个穿着太监服装的老人一直站在角落里,沐兮宁一开始还没有发现。
“你母亲叫什么?”洛帝盯着沐兮宁询问道。
“张芊浅。”沐兮宁觉得萧后和洛帝好像真的如传言所说,和蔼可亲。
老人从角落里出来,一步步走向前。沐兮宁心想,这莫不是就是自己的祖父?
“好了,咱们三个去外殿,让他们祖孙俩好好聊聊吧。”萧后笑了笑,挽着洛帝,拽着洛允卿说道。
“你叫兮宁?”老人看着沐兮宁有些激动地说到。
“想必您就是我的祖父张太医了吧。”沐兮宁笑着说到。
“你和你娘真像,尤其是这眼睛。想必她心里是怨我的吧,所以不肯来见我。”老人有些心酸地笑了笑,眼泪在眼底打转。
“怎么会呢,娘是怕您的心血功亏一篑啊,对了,娘还给您写了封信呢。”沐兮宁拿出一个信封,交给老人。
老人颤颤巍巍地接过信封,眼泪打在信封上,沐兮宁拿出手帕给老人擦着眼泪,老人拿过手帕自己擦了起来抬起头不好意思地冲着沐兮宁笑了起来:“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狼狈。”
“怎么会呢,来我扶您坐下。”沐兮宁扶着老人坐在凳子上,自己也拿了个凳子,坐在老人旁边,凑过去看书信。
还未细看内容老人就摸着字迹喃喃说道:“是浅儿的字迹。”
整理好情绪,祖孙二人开始看书信:
爹,你还好吗?
我真的从来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死了。突然得知你还活着的消息我有些恍惚,得知事情真相的那一刻,我无法形容我的心情,有难过,有庆幸还有痛恨。
我难过的是我被蒙骗了那么久,我庆幸你还活着,我痛恨你为什么又是因为所谓的大义,将我们父女分隔将近十六年。您的心里永远只有民族大义,娘的死都无法改变你的决定。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觉得你迂腐,觉得你太执拗,我甚至还恨过你。但是当我听到张家被抄家,所有人都被杀了的时候,我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在临别前还和你吵架。
是啊,我是女子,无法理解你所谓的国家,大义。我只想一家人好好的,快快乐乐在一起。这么久没见,你的头发应该有些白了吧,现如今我不能去看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还期待我们重逢呢。
我毕竟也在京城生活了十多年,我怕遇上熟人,也怕触景生情,更怕看见你控制不了情绪。
此次进京我让我的女儿兮宁去了,她也喜欢医药,真是张家血脉根深蒂固啊。
你不用担心我,我过得很好也很开心,沐临待我也很好,平日里云清和小芷也会来帮帮我,生活很平淡,也很快乐,等你完成你的大义,就把你接来,过一过平静的日子。
沐临叫我吃饭了。
保重身体,定要安好。
浅
信的内容虽然不多,但老人还是看了一遍又一遍,似是想将这信刻在脑子里。
“祖父,您......”沐兮宁看着老人的样子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祖父,您看,娘派我来照顾您了,她心里一直有您呢。”
“我对不起浅儿。”老人喃喃到。
那天上午,老人给沐兮宁讲了好多张芊浅的事,一直到吃午饭,萧后走了进来:“咱们该吃饭了,再怎么想念也要吃饭啊。”
帝后用膳时,将屏退所有下人。这是自从发生膳食有毒事件后就立下的规矩。
待老人检查完所有膳食后,几个人才放心地吃了起来。帝后同沐兮宁讲了很多很多。
沐兮宁这才知道,原来老人已经用了易容术,所以现在并不是他本来面貌。也是,毕竟曾是太医署中的最高职位,朝中认识他的人想必也不少。
后来洛帝还自导自演了一场刺杀,让老人去假装救下洛帝,而洛帝为了赏赐老人救驾有功,特许他在自己身边跟着。
但是老人说这是他该做的,为了报答洛帝厚爱,所以甘愿为他试饭菜。平日里老人就装成哑巴,也不需要和别人沟通。至于理由,则是有次饭菜中有毒,将老人毒哑了。
吃完饭后洛允卿提议,他和沐兮宁该回去了,毕竟沐兮宁不是宫中之人,在宫中待得太久不合适。
沐兮宁突然想起什么,对着萧后说:“若是有人问我为何进宫怎么办?”
萧后淡淡一笑:“就说你是我萧氏远方表亲家的孩子,因为你小时候就讨我喜欢,所以现在将你接来,这样出入宫中自然也就是合情合理的了。”
沐兮宁对着萧后笑了笑,而后又和老人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