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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祈愿安宁

江南美景令无数人向往,虽没有京城繁荣,但却别有一番滋味。

江南附近一小镇名叫祈愿镇,树上挂布条的习俗好像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镇内的人们每天都早出晚为了吃穿用度而操劳。良好的民风造就了,即便门不落锁,也无窃贼的景象。相遇时每个人都会打招呼,老人时常坐在门前唠唠家长里短,孩童也常常一起嬉笑打闹。宁静祥和不假,食不果腹也大有人在。所以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将家中养不起的孩童放到隔壁村,活不活的下来,只能看天意了。

一小院内

“真的吗?我有喜了?”难以掩饰的喜悦溢于言表,沐张氏兴奋地拉着云韩氏的手。

“你若不信我,便让他再给你诊一下。”说罢云韩氏拽了拽旁边站着的云清,抬起头略微有些撒娇的意味:“你去给她看看,她不信我。”

云清走到沐张氏面前,将手帕盖在沐张氏的手腕上,开始摸脉搏。没多久,云清眉头紧锁,看看沐张氏又看看云韩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真的诊错了?”云韩氏看到这情形也开始怀疑自己,拉过云清想要再给沐张氏诊一遍。

“不会吧,白高兴一场?你都怀孕四个月了。”沐张氏看着云韩氏,语气里满满都是遗憾与惋惜,缓缓将手拿回低着头。

云清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将屋内三人都看了一遍,用手挡住自己抿着的嘴“嗯,是真有喜了。”说完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看把你们吓得。”

旁边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沐临径直走向云清。

云清连连后退,声音有些颤抖地说着:“你个学武的就欺负我个学医的?”云清看向自家夫人,投出求救的目光。

“你害得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医术了,而且我还怀着孕呢。”说罢向云清投出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而后挨着沐张氏坐下握着她的手一脸开心地说道:“太好了,你也有了身孕,我们终于可以完成之前的承诺了。”说话的女子二十出头,模样算不上出众,但一双眸却格外灵动,身上穿着朴素的粗布麻衣,但也难以掩饰行为举止上的气质。

“是啊,看你怀着身孕我就好生羡慕。对了,你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沐张氏反握住云韩氏的手,与云韩氏的清秀不同,沐张氏更可以用惊艳一词来形容,眼尾一颗痣点缀着那双桃花眼,唇更是未施粉黛却自红,头上仅有一枚木钗,可言行举止尽是富贵之态。

“女孩好,女孩可以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可我觉得男孩好。”

二人在屋内讨论着女儿家的事,丝毫不被院内叽叽喳喳的喧闹所打扰。

……

双双怀孕的二人每天都一起做着女红。

“咱们也不知道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这可怎么办啊。”肚子越来越大的云韩氏拿着一块浅黄色的布,皱着眉头思索着。

“那就都做男孩的,女孩子当成男孩养也没什么不好的,但如果男孩当做女孩养那可不太好。隔壁家的阿思不就是当做男孩子来养的吗,那个女孩不得不说是真的能干。”沐张氏整理着布匹抬头莞尔一笑。

看着云韩氏纠结的神色,沐张氏想了想开口说道:“或者做些男孩女孩皆可穿的,你这浅蓝布,就男孩女孩都可啊。”沐张氏从竹筐里拿出一块浅蓝布,在自己身前比划了一下“你看是不是。”说完沐张氏还向云韩氏挑了下眉。

“你生的貌美,自是穿什么都好看。那就依你说的来,做些男女皆可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能省还是省吧。”说罢云韩氏便拿起桌子上的一块浅蓝色布,开始缝制。

......

仲夏总是那么炎热,伴着声声蝉鸣。

沐张氏挺着肚子在屋外走来走去,尽管热的头上满是汗珠。但是她现在根本无法安心坐着,坐下后又忍不住站起来最后索性一直站着。屋内的尖叫更是令她着急,沐临在旁边小心搀扶着自家妻子,另一只手拿着蒲扇,轻轻扇动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屋内传来一阵婴儿的哭闹声……

产婆从屋内出来随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焦急的沐张氏笑着说道:“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说完看了看沐张氏的肚子,突然面色凝重地说道:“你们就回家去吧,这么大的肚子可万万不能有闪失啊。她相公在里面不会有事的,切记再热也不能吃凉食。”说罢便又回屋内交代注意事项。

沐张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才由自家相公小心扶着坐下,沐临无奈的看着沐张氏说道:“这下你总归放心了吧。你也是有七个月的身孕的人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云清在里面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沐张氏看向沐临:“我想进去看看,看看刚出生的小孩长什么样子。”语气中带点撒娇的意味。

“不行,必须回去,你知道的,我不懂医术。”沐临态度强硬的说道,看着妻子恳求的目光,语气软了下来,蹲下握着妻子的手:“咱们回家吧,以后总会看到的。”

看着沐临坚定地眼神,沐张氏知道他不会改变主意了,又想到刚才产婆说的话:“那好吧,以后再看吧,我们回家。”虽然很想看,但她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于是沐张氏按耐住好奇心回了家。

在云漓安出生的第五十三天。(至于云漓安这个名字的由来,两家也是经过了一番商讨,若沐张氏也诞下一男孩,二人名字便为安康,一安一康,平安健康。若诞下的是女儿,便取安宁,一安一宁,平安宁静,无忧无虑过完此生。)

依旧是那个小院,院内不再那么炎热,相反有些凉爽,四个人再次聚到一起。两家所隔也不过一墙,相见更是方便得很。

“什么?不出门?”沐张氏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屋内的三人。

“这是为了你好,你每天都冒冒失失的,哪怕沐临练过武也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旁。”云韩氏抱着云漓安轻轻哄着:“你小点声,差点吓着漓安。”眉眼中尽是温柔。

旁边的云清轻轻搂过云韩氏说道:“你要是像我家娘子这样温柔,我们也就不会做出这个决定了。”

沐张氏看到一男一女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孩童,虽然在跟她说话,可根本没看她的两个人:“喂,能不能不要在我家恩爱。”说完看向沐临,伸出双手,沐临很配合的蹲下抱着沐张氏。

“差点忘了正事。”云韩氏突然抬头说道:“禁足是肯定的,你还有三四十天就生了,我会带着漓安经常来看你,陪你解解闷。我刚生漓安的时候你不是很想看吗,这次让你看个够。”说完看着沐张氏,朝着她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轻撞一下云清:“我有点累了,咱们回家。”回头对沐临和沐张氏说道:“禁足,别忘了,我会来看着你的。”

云韩氏边走边能听见沐张氏撒娇的声音,可听到沐临坚决的语气,瞬间就放心了。

这三四十天云韩氏常常来看沐张氏。

时间过得也是真的快,枫叶已然变红,伴着点点凉意的秋风,沐家女儿就在此刻降临人世。云韩氏和沐张氏也遵照儿时愿望定下了娃娃亲,并给予他们美好的祝愿。遵照约定,女孩为宁,男孩为安。

在沐兮宁百日那一天,沐张氏和云韩氏坐在屋内抱着两个小小的孩童,他们所用的襁褓也格外精致,至于颜色自然都是那浅蓝色。遵照习俗,云清和沐临分别取出两块布条,一个写上安,一个写上宁。两人将布条系在一起,挂在了树上。

可祈愿终究只是祈愿,他们的确安宁过,也确实无忧无虑过,只不过是一时而并非一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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