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冰冰的心险些从肚子里蹦出来。喻朗哥对她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对她笑。她还说要吃她买的玉米羹,而不是舒雅的黑米粥。
顾冰冰觉得自己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她扬起灿烂的笑容,小跑到夏喻朗身边,把口袋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打开包装袋,拿出玉米羹。
舒雅完全没料到夏喻朗会这么说,他的这句话让她啪啪打脸打得生疼,但她与其说是在乎自己的面子,还不如说是在乎夏喻朗的态度。
“喻、喻朗,你怎么——”
“我今天就是想喝玉米羹,以后我也会经常喝玉米羹,你有意见?”夏喻朗冷眼扫到舒雅身上,让她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没有,你喜欢就好。”
太不正常了,喻朗不是很讨厌顾冰冰这丫头吗,为了躲她连家都不回,怎么今天——难道出车祸把脑袋撞坏了?还是被魂穿了?
“没事的话你就走吧,这里有冰冰就够了。”
舒雅:“……”
夏喻朗今天醒来就是为了专门打她的脸吧!
不过他已经对她下了逐客令,她也没理由再留在这里。
舒雅带着一肚子气把早餐甩在一边就走了,顾冰冰开开心心地端起玉米羹,用勺子挖了一勺送到夏喻朗嘴边。夏喻朗没有张嘴,只是像个木头一样呆呆地盯着她看。
见他不张嘴,顾冰冰立刻就怂了,她收回手,慢慢低下头,说:“喻朗哥,你是因为不喜欢我喂你所以不张嘴吧。你现在不方便自己吃东西,我去叫个护士……”
“不是,我吃,你喂。”
夏喻朗乖乖地把嘴张开,看上去有些滑稽,像个等待妈妈投食的小朋友。顾冰冰心里像是揣了个糖罐子一般,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夏喻朗。此时的她和他,是不是就是结婚后真正该有的样子?喻朗哥是愿意接受她了吗?
顾冰冰心里又激动,又兴奋,又害怕这一切只是她一厢情愿。她拿着勺子的手都在颤抖,直到把粥成功喂到了夏喻朗口中,一勺见底,她才真的安心下来。
一勺一勺下去,她喂的他都喝了,夏喻朗觉得玉米羹甜甜的,正如他此时暖暖的心情。
他平生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观察顾冰冰,之前他只知道她长得很清秀,是个美人坯子,但也仅此而已;今天他才发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茉莉,又像是桂花,而她的脸颊又仿佛如三月的桃花,白净中透露着粉嫩,恬静中又有些活泼。
她的锁骨很漂亮。她很瘦,瘦得让人心疼。
夏喻朗有些看入迷了,让他回过神来的是顾冰冰脸上的泪。夏喻朗心里一慌,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从来没哄过女孩子,最重要的是顾冰冰为什么突然哭?
“冰冰,你哭什么?”
“喻朗哥,我……我害怕”
“怕什么?”
顾冰冰一边抽泣一边说:“我怕你只有今天对我这么好,我怕等我走出病房门,你就又会变成原来的样子。这两个月我真的好害怕、好孤单。爷爷没了,你也不要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对我好,好像就剩我一个人似的……”
“……”
夏喻朗的心被揪得难受,他是真的不知道两个月间她竟是这种心态,而他曾经让她等了整整五年,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啊,但她等到了自己生命的终结,也没得到他的一丝怜悯。
夏喻朗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强忍住眼眶中的摇摇欲坠的波浪,对她笑了笑,说:“不用怕,你再也不会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