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午?!江午!”
江午被阿水唤醒,也顾不得疼痛的右臂,一把扯住了阿水,“你说什么?杨水仙为什么会死?我不是让你们帮我看着她吗?!为什么会这样?”
江午的双眼通红,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阿水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别激动,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杨水仙一直住在你家,我们……也看不见啊,你知道你家都是被保镖包围的,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江午松开了阿水。
“我们只知道,她是从楼梯上摔下去,头着地,是意外,没抢救回来。”
江午不由得掩面,心里的难受无以言表。
死了?
杨水仙就这么走了?自己的孩子他甚至都没有来到这个世上!
不过就像阿水所说,江家的安保是很到位的,不太可能是被人害的,难道真是意外?
“你节哀。”阿水拍了拍江午的肩膀,“这两天就把你弄出去。”
“尽快吧。”江午眼神深邃地看着天空,“这个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了。”
两天后,江午说肚子疼,被送去了医院。
在那里,他见到了自己的主治医生,秃顶,戴着眼镜略带猥琐,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主治医生联系了相关人员。
没一会,江若水和孔范律师团一起来了。
“胃癌?”江若水有些惊诧,“医生,真的假的?”
“我们的检查结果是没有错的。”秃顶医生笑得猥琐,但语气不容置疑,“江小姐,我建议,病人尽快保外就医,不然他的命可能只剩下半年。”
江若水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看着脸色惨白、手脚都绑着绷带的江午心里有些后悔。
“孔律师,麻烦你尽快替我弟弟办理保释手续。”江若水说道。
“这个……”孔范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江小姐,咱们出去说。”
江若水皱了皱眉,和孔范出去了。
两人来到走廊深处,四下无人。
“江小姐,文忠交代了我们,必须等到下个月才能让江少爷出来。”
“等什么?!”江若水有些着急,“现在我弟弟这个样子,等什么等?现在立刻去给我办!怎么?听不懂吗?”
孔范本就是收钱办事,既然江若水这么说了,他也只好照办。
江若水回到病房,江午躺在床上,脸色凝重。
“放心吧小午,我保证会找最好的医生,你一定能医好的。”
江午看着江若水,“姐,我想知道杨水仙的事,她为什么会出事?”
江若水一愣,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
“小午……对……对不起,是姐姐没帮你照顾好杨水仙。”江若水悲沉着声音,“那天她本来是要去花园散步的,但是一失足,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送到医院时人已经不行了……”
江午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姐,我听说,咱们家的律师团是故意不保释我出去的?”
“怎么可能?!”江若水面无改色心不跳,“你的案子后来出了新的状况,我们是没办法保释你。”
江午依旧冷着脸。
江若水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但江午的表情让她还是忍不住微微咽了咽口水。
“小午,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就安排你去国外治病。”
“好啊。”江午微微一笑。
第二天,江午就被保释出了扬城看守所,阿水也被送回了中东。
在江若水的安排下,江午住进了江城最好的私立医院,过几天就安排飞往M国治疗。
晚上,马林雪和方元去看了江午。
打发走了其他人后,马林雪看着江午的样子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马林雪恨得牙痒痒,“马天那个混蛋!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方元也有些意外,江午这么厉害的人物也会受那么重的伤?
江午倒是微微一笑,“小伤而已,很快就会好了,我又不是神,当然会受伤。”
“放心,医生那边我们已经打点好了,不会泄露出去的。”方元轻声说道,“但这段时间恐怕你只能在医院里,你虽然出来了,但是行动还是有所限制的,毕竟案子还没判。”
江午点头,“我心里有数,总之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公司怎么样?”
“很不好。”马林雪低沉着声音说道:“虽然我们自己的平台也上线了,但完全没办法抢占市场,太极加上白家,我们几乎没有胜算的,而且……我们的资金链断了。”
马林雪压低了声音靠近江午耳边说道:“江家那边已经停止注资了,我找过你姐,她说她们目前正在全力上市,所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恢复对公司的注资,江午,不是我说你们家的坏话,我觉得你们家里有人是在故意整你,就拿保释这件事来说……”
江午抬手打断了马林雪的话,他也觉得,江家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但他不相信,忠叔和自己的姐姐会对付自己。
“明早八点,方元,你开车来医院楼下。”江午说道。
“怎么?”方元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说了,你不能离开这里吗?”
“一会,没事的。”
……
次日一早,方元准时把车开到了医院楼下,没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蹿上了车。
“去哪?”
“八宝山,墓园。”江午低声说道。
杨水仙就葬在那里。
方元扶着江午找到了杨水仙的墓碑。
江午没有哭,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怎么哭了。
单膝跪在地上,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对不起水仙,我没能好好照顾你。”江午点上了一根烟,“我不想骗你,虽然我不爱你,但你是我江午此生第一个女人。”
江午苦笑了笑,“本来我还憧憬着以后和你孩子一起生活的画面,但现在……”
他大大地吐出了烟云。
随手捡起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抬手狠狠地砸在了墓碑上,他砸得十分用力,没一会功夫,用石头歪歪扭扭地在杨水仙的名字前砸出了两个字:爱妻。
“我能做的,或许只有这么多。”江午苦笑着划拨了手掌心,把血染红了“爱妻”那两个字。
“江少,节哀。”方元在一旁劝道。
江午狠狠地抽完了最后一口烟,看了看方元。
那眼神让方元有些不自在。
“走吧。”江午低声说道。
“回医院吧?”
“不。”江午一瘸一瘸地走在前面,“去杜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