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婉不知道,她不知道,当眼泪不自然的流出来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里面,已经被一个人稳稳的占据了。甚至,到现在她都毫无所觉。甚至,她现在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她发过誓,说自己不再流泪,要像一个男孩子一样坚强。可是,这次她控制不住,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就像顽皮的精灵一样,流了出来。
东方婉手忙脚乱的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淡然的笑了一下,说道:“这个淫贼,知道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监狱里面闹的这么凶了。”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而我,根本就不知道东方婉来看过我,只是知道,当我回想自己人生因为那一次意外而改变的时候,脑子里瞬间充沛了赵亮那可笑,又充满讽刺的脸空。瞬间,我被所有的怒火所掩盖。只有打,用力的打,只有发泄,用力的发泄。
正个监狱所有的人都快疯了,一连三天,我一连三天,都在疯狂的锤打着牢房的铁门。被送进来的食物,瞬间又被我踢了出去。所有的人,从最初的兴奋,高兴,难过,害怕,担心,都纷纷的变成了恐惧。因为他们不敢相信,也实在的难以想象,一个人,居然疯狂的锤打着铁门,锤打了三天三夜。几乎没有间隔过,也没有间断过。
东方婉一次又一次的向五叔提出放人出来的事情,可是五叔不敢放啊。现在的我,意识成处在疯狂的状态。凶兽,就应该关在笼子里面才行,一但放了出来,不光危机到了他的生命,也危机到了我的生命。因为,我的意识除于模糊与清晰之间。所有的人,都会成为我攻击的对象。而厚达三十厘米后的铁门,现在外面已经出现了凹凸不平的表面,有的,还能清晰的看到,上面是一个拳头的印子。
五叔和东方婉三天来,都已经来看过无数次了。每一次来,都忍不住头皮发麻。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力量,这究竟需要多少的锤打,才能让这个三十厘米后的铁门,变成这样。如果这样的我,忽然出现,会造成一个什么样的后果。东方婉不敢说,五叔更不敢放。
而铁门内,现在的我,究竟怎么样。准确的来说,我已经失去了任何意识,脑海里只有一个残念,就是从这片屋子里,走出去。去报复每一个人,去反抗每一个人,让每一个敢对我大声说话,大口喘气的人,生不如死。三天来的疯狂思想,另我的头发,由黑,变成了白色。那是一种透明的白,那是一种散发着银色寒光的白,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冰冷的苍白。
我的双眼,彻底的失去的整个世界的颜色,我的表情离我而去。整个人,如同被刀削过了一样,尖尖的。心里,一被严重的扭曲。我发狂,发疯。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相信身边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人对我窥视,我都会疯狂的冲上,把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我就这样疯狂的持续了五天的锤打,只到的心里严重的扭曲,只到我的世界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只到我的头发从本质上变成了银白色。终于,我停止了锤打,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五天,五天来,整座监狱里面,所有的人都没有睡好觉,每天听到的都是那‘咣铛,咣铛’的砸门声。忽然,今天的夜晚凌晨十二点的时候,砸门的声音忽然嘎然而止,所有的人心神猛的一轻,全部都虚脱了下来。紧接着,忽然一声如同野兽的怒吼,如同平原的野狼一样,咆哮出来。顿时,所有刚放松下来的人,又紧张了起来。大声的喊着,疯了,所有的人都疯了,他们意识到,一个恶魔,从这个世界上诞生了。声音持续了一分钟不到,便消失了。所有的人,都大病一场一样,全身颤抖的缩在了被子里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索性的是,声音不再出现,整座监狱再一次的回归到平静的场面。所有的人,都如同大病了一场一样,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天一亮,东方婉就早早的跑到了牢房的边上。发现整个牢房的门,严重的扭曲,变形。从外面,是根本打不开的。来了许多人,许多狱警,用铁锹,几乎把整个门都卸了下来,才算勉强的在门上能打开一个容一人进出的缝隙。这时候,也露出了体面的状况。
当门被卸下来的那一刹那,一股腥腥的血味,从里面散发了出来。很重,很浓,所有的血味,都堆积在牢房里面,久久的不能散开。众人沉重的倒退了一步,才敢向里面望去。一个全身的衣服,几乎只剩下寸缕的衣服,残破的挂在我的身上,几乎衣不遮体。浑身上下,到出都是崩裂的伤口,就如同婴儿的小嘴一样,出现在我的身上。丝丝的鲜血,从里面流了出来。一个白发的男子,倒躺在了血泊之中。双拳,几乎早已溃烂,露出了拳头上的白骨。
“嘶!”
所有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东方婉,早已经傻愣在了那里。大约过了一分钟以后,才反应过来,饶是她胆大无比,也吓的不行。只见她惊恐的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救人啊!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信不信我让你们人间蒸发。”
所有的人都不敢反对东方婉的话,也不敢反戳她的话,也没有时间反戳他的话。只见一个人,手上拿着一块黑色的不透明的布,遮在了我的眼上。目的是为了防止阳光忽然照射,而刺伤了我的眼睛,害我失明。草草的给我止了一下血,一个狱警高声喊道:“赶紧送医务室!”
紧接着所有的人都忙碌了起来,惟独就我自己,平静的躺在上面,一动不动,就如同失去了呼吸的死人一样,没有一点点声息。谁也顾不得小黑屋里面有什么样的情况了,谁也不会争吵我在这呆了五天五夜是多么的厉害了,谁也不争吵我过去的过错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这小子别死了,死了的话,所有的人都逃脱不了被人间蒸发的命运。
很讽刺是吗?每一个人为了生存,只有不停的奔波,不停的劳累。所有的人,都是生存的奴隶。为了生存,有人甘愿当金钱的奴隶,有人甘愿当权利的奴隶。为了生存,有人出卖肉体,有人出卖灵魂。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你可以抹杀一个人的存在,但是你抹杀不了一个人的求生意识,你抹杀不了一个人为了生存的意识。当初我努力学习,就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生存。我努力的锤打铁门,也是为了能更好的生存。我咆哮的时候,也是为了能更好的生存。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一个人为了生存,能爆发出无法比拟的力量,能爆发出无发比拟的信念。我五天五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而现在的我,生命都几乎燃烧光了一样,虚弱的躺在担架上面,眼上轻轻的遮着一个眼罩,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身体内,最后一丝丝的力量,都从我的身体内剥夺了出去。我就这样,被抬进了整座监狱的医务室内。一个白发苍苍的医生,看到了我整个人以后,立刻变的惊讶无比。
颤抖着手指指着我,一脸的不敢置信,艰难的咽了一口中唾液,大出了一口气后,才缓缓的说道:“这个人是谁?”
所有的人都在疑惑,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医生僵硬着声音,坚硬的说道:“我不敢想象,一个人,都伤成了这样,还没有死。这是多么强烈的求生意识啊,什么样的人,才能都这样了,还能活着。奇迹啊,奇迹啊!”
东方婉被这个医生的废话,气的浑身都颤抖起来,立刻咆哮的说道:“你快点给我动手,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家的人,都给我进这个监狱里,就度过以后的日子吧,永远都别想出去了。”
这个医生被咆哮中的东方婉吓的浑身直哆嗦,这个监狱的恐怖,他做为这里的工作人员,是深有体会的。所以他立刻毫不犹豫的,连反抗一下都没反抗,立刻治疗起了我。变治疗变不停的说道:“奇迹啊,奇迹啊,这样都没挂,简直比蟑螂命还蟑螂命”
东方婉已经气的浑身直哆嗦的看着这个医生,狠不得上去给他两耳光子,但是他现在正在给我治疗,他不敢打,也不敢骂。怕医生一个不小心,做出了什么意外的动作,嘿嘿,万一那里一不小心缝错了,我还不抓狂,发疯啊。所以东方婉只有不停的深呼吸,不停的喘着气,不停的看着医生用哆嗦着的手,修补我的身体。
两个多小时过后,我身上的大大小小的口子,终于都止血,都缝好了,还好,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而我,打了一针镇静剂后,沉沉的睡了过去。看着我平静的呼吸,东方婉才大大的出了一口气。冲着所有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不要打饶我。
但是,那个要死不活的医生,有凑了上来,开口说道:“东方小姐,我建议你把屋子里面的窗帘,灯,全都关上。不然,等他醒来的时候,一定会被阳光刺激,眼睛受伤,很有可能会瞎。还有,最好白天醒了的时候,不要让他有所动作,等晚上的时候,让他活动一下。让眼睛承受住这样的光度,慢慢的,就会好了。”
东方婉点了点头,示意下面的所有的人,都去按医生说的办,然后等屋子的门床被遮挡的一丝阳光都投射不进来的时候,把灯也关上,这时候,屋子内所有的亮光,都消失了。惟独留下东方婉如同星星一样的眼瞳,平静的注视着我,充满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