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七月,一辆印着猩红夺目的‘警察’两字的警车,奔波在泥泞的小路上面。随着车子颠簸的每一下,就如同我的心一样,也颠簸着每一下。挂着钢铁的窗户外面,洒着一阵阵的毛毛细雨。潮湿的空气,就如同我潮湿的心一样,被封印在内心的身处。眼泪,早已经流干了。随着那一纸判决书,我就已经没有眼泪了。我从内心深处的呐喊着‘我是冤枉的’,很讽刺是吗?冤枉?这讽刺的字眼,整在讽刺着我的人生。
现在的科技很发达,法律也很完善。同样,也查出了,在我和周馨雅发生关系之前,周馨雅曾经服用过量的酒精和一定量的刺激人生理过盛的药。说白了,就是****。同时,也有各种证据指正,我不曾怀有****。同时,在和周馨雅发声关系的时候,我是处在无意识的状态之下。从表面上,看我无罪是吗?
但是,重要的是结果。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最终还是被判有期徒刑八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三个月。这一下,我的人生,全乱了。以前幻想的美好生活,也全都离我而去。以后我的人生,将会夹杂在强奸犯和蹲过监狱中,这些讽刺的字眼中度过。
当宣布我的罪行的时候,我听见了听众席上,母亲悲伤的哀号声,和父亲愤怒的咆哮声。每一声,都向锋利的刀子一样,刺进了我心脏的每一处。但是,不管怎么样,我的脑海中都回响着‘这怎么可能,我应该是无罪的啊!’可是,这显的是那样的无力,和无奈。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听众席上,看到了周馨雅迷茫的眼神,孙可蕊伤心欲绝的眼神。同时,我也看见了赵亮那阴鹫的眼神。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中刹那间,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是的,一切都是我的,哈哈,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狂笑的在法庭上咆哮了起来,每一个人,都诧异的看着我。父亲依然愤怒的骂着,母亲依然哀伤的哭着,这时候,又传来了另外的声音,那就是传我已经疯了的声音。可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因为,我的人生,全乱了。
我安静的坐在行向南宁监狱的偏僻小路上,车子依然一颠一颠的,而我却出奇的平静。如果现在有人在我面前的话,会发现我的眼神很可怕,可怕到毫无一丝的光泽。就如一潭死水一样,迷茫的注视着前方。随着车子的晃动,我也在晃动。
车子上,我并不是唯一的乘客,除了两个佩带着真枪实弹的武警以外,还有一个开车的警察,和四个重型犯人。只见其中一个长相凶恶且彪汗的男子,很憨厚的笑了一笑,说道:“嘿,几位兄弟,我们将生活在一起,大家认识一下吧。我先说,我叫许彪,犯故意伤人罪,被判有期徒刑,十八年。”说完,还一阵洋洋得意。
车内的两个武警,不屑的对看了一眼,稍微紧一下手中的枪,不再说话,也不反对,依然面容冷俊的看着车内的每一个人。
一个长相英俊,一看就像是高智商人士的男子,用带着手铐的双手,推了推因为车子颠簸,而从脸上滑下来的眼镜,开口说道:“钱伟,因诈骗金额达九百多万,被判有期徒刑,二十五年。”
车内顿时一真哗然,每一个人,都诧异的看着钱伟,心道,原来这小子这么厉害。而一个表情委顿的男子,抽了一下鼻子,显然身体特别虚弱,却仍然病怏怏的说道:“李辉,黑客,因为帮助别的公司偷窃电脑里面的资料,而犯了商业机密罪,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
最后一个,面容阴沉,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却依然冷冰冰的。看都不看众人一眼,闭着眼睛,却无形中散发着一阵强大的气势。而车内的两个武警,也最注意的是他,眼光从是不时的从他的身上,扫过来,扫过去。而这个人,依然毫不在意,话也没有多说一句。那三个犯人,被他的气势所压,一句话都不敢过问,都纷纷的把头看向了我。
我此刻的心中很乱,也很迷茫,因为整个人生都乱了,而我,现在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虽然听到了他们几个的介绍,但是处在迷茫的心情下,我已经失去了根本和人交流的本事了。
看着如同一潭死水的我,仍然迷茫的看着窗外的毛毛细雨。那个本来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谁知道判的最少的许彪,冲着我开口问道:“兄弟,俺老大说过,出门朋友。而且以后,咱们都生活在一片天空之下。这最基本的交流,还是不能少的,你就介绍一下自己吧。”
我对于许彪的话,充耳未闻,依然双眼迷茫的看着窗外。就同受惊的小鸟一样,恍然未知。
而许彪的表情,微微的不悦了起来。闭着眼,散发着强大气势的男子,都意外的睁开了眼,扫了一下除了他以外,也敢如此臭屁的一句话也不说的我。当发现我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城府极深,威胁巨大的时候,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闭目开始养神了。
其中一个武警,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冲着嘲笑了我一下,说道:“他叫陈风华,强奸罪,有期徒刑八年,是你们种最轻的一位。”
许彪‘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我就是踹了一脚。‘咣’的一声,肮脏的鞋底,顿时与我的脸做了一个亲密接触。巨大的冲击力,使我的脑袋,狠狠的和坚硬的车皮,再一次的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许彪的身体很魁梧,人也很结实。力量,比王帅要大上许多,我只觉子脑子顿时轰的一声,整个人摊了下来。许彪仍然不愿意结束,攻击如同暴风雨一样,向我的身体上,洒了下来。两个武警,如同看笑话一样,看着我,根本连制止的意思都没有。
另外三个犯人,闭眼的那个仍然闭眼。另外两个,却一幅原来如此的表情,看着我,根本就是一幅看戏的表情。
许彪打了我一会后,发现我仍然如同死水一样,一动不动。任他如何的用力,光见我身上一块又一块的浮肿起来,也青了起来。但是仍然没有哼一下,打了一会后。慢慢觉得没意思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我依然脸朝外,感觉自己的鼻子在向外流血,脑袋很痛。但是我依然没有动,鼻子流的鲜血,一会的工夫后,奇怪的停止了,但是鲜血结成了疤,堵着鼻子呼吸不过来。我不得不张开嘴,用嘴呼吸起来。车底的灰尘,也随着我的呼吸,串门似的,串了进来,口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和灰尘混杂在了一起。另的脸上补满了泥疙瘩,但是更多的,混杂在我的口中,很苦,很涩,就如同我的内心一样。而我,此刻看不见窗外的毛毛细雨,和一点点的天空。
现在我看倒的,就如同我的内心一样,灰蒙蒙的一片。
许彪坐着嘟囔了一句:“妈的,和个死人一样,连叫都不叫一下。”
钱伟用带着手铐的左手的根部,又推了一下眼睛,说道:“你打他干什么?”
许彪奇怪的看了钱伟一眼,问道:“监狱不都是这样吗?听说小偷和强奸犯在里面都被人看不起,是谁都可以欺负的。难道我刚才欺负他,不对吗?”
钱伟一副你很白痴的表情看着许彪,顿时一阵无语。但是,看到了许彪询问的眼神以后,开口解释道:“强奸犯被不被欺负,我不知道。但是,南宁监狱,是关押刑期十五年以上重型犯的监狱。这个小子才被判八年,却被关押到了这里。很明确的表明了一件事,这个人是被冤枉的,而且,有人想他死。”
我听了钱伟的话,浑身轻轻的抖了一下,却没有动。是的,我也知道有人故意冤枉我,也有人想我死。不然,为什么八年刑期的我,会被分配到刑期十五年以上的重型犯所呆的地方。
许彪尴尬的重重的咳嗽一下,眼神复杂的看我一眼,但是仍然铿锵有力的说道:“兄弟,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以后在里面,谁欺负你了,跟俺蛮牛说,俺蛮牛帮你。”跟旁边的钱伟,还有李辉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就如同不是来蹲监狱,仿佛是来旅游了一样。
车内的气氛依然很沉闷,我依然面对着黑暗的那一点,一动不动。许彪,钱伟,李辉,依然热火朝天的聊着。而两个武警却抽起了烟来,许彪一看,立刻凑了上去。武警也算圆滑,为了路上不出意外,分别给了许彪,钱伟,李辉一人一根。五个人抽了起来,窄小且封闭的狱车内,一会的工夫都不到,瞬间弥漫了浓重的烟味。闭着眼的不知名男人,依然一动不动。我则被呛的咳嗽了一下,但是仍然没有唤回我的意识。
过一会,车子的速度缓缓的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停了下来。我也知道,我能不能活着走出来的地狱,也到了。我也知道,我的十八岁的人生,我本该在大学中生活的人生,我十八岁的花样年华的人生,这一刻,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