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城又气又恼,看着他恬不知耻的笑,几乎就要破口大骂。
他是故意的,因为她折了他的面子,他在报复。
“轩儿,莫要玩笑。”萧老太太雍眉微皱。
能进凌家,做她的孙媳妇的人选,自然是要身份背景显赫的人上人。
这小丫头什么来路都不清楚,凌轩竟然如此任性。
“萧夫人,凌少爷年轻,喜欢开玩笑。”木鹤霖打圆场。
早就听闻凌家少爷拈花惹草,就算是两人情投意合,他既然认了这个干女儿,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更何况这明显是受了凌轩的欺负。
“奶奶,我没开玩笑。”凌轩笑的讪皮讪脸。
他就是想要逗弄她,小野马被逼急眼了,会做出什么呢?
内心很是期待。
萧老太太才差点被凌轩一句话气的差点背过去。
凌然然连忙帮萧老太太顺气,在耳边轻声细语的劝着。
苏倾城杏眸怒睁,手指攥的发白。
女子名声最为重要,他竟然如此不依不饶,得寸进尺,既然他不要脸,那就莫要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她刚要反驳,却被人抢了先。
“凌少爷开玩笑也要有个度,今日宴会的主角是凌小姐,喧宾夺主这样的行为,有失礼节。”
洛子墨不知何时出现在苏倾城身后,语气冷漠。
瞧见她的手腕淤青,心头一抽,眼神更加阴冷。
他不愿她身处这样乌烟瘴气,利欲熏心的地方。她干净纯洁,理应像水莲一般圣洁、纤尘不染。
苏倾城双眸微颤,微微低下头,往木樱怀中缩。
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他到底是替她出头,还是替那凌然然?
为何他现在才发声?
是不在乎她,还是不愿得罪凌轩,怕引得凌然然伤心?
她从不怕人欺负,谁欺负她,必然要加倍还回去,可如今,洛子墨让她难过,她要不要还回去?
众人不认识苏倾城是谁,就算知道,那又如何,不过是木家新认的干女儿。
谁也不会在意。
洛子墨的一番话,只会引得旁人将注意力放在今日的主角身上。
这洛少将怕是看上了凌家的大小姐?
凌家两个孩子同父异母,众人心照不宣。
凌然然是凌旭的妻子刘雅所生,虽然是个女孩,但毕竟是凌家第一个孩子,还是颇受宠爱的。
而凌轩是个意外,甚至凌旭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在外留种。
凌轩被送到凌家门口的时候仅仅6岁。
他一口咬定凌旭就是他的父亲,而当时,萧老太太正因刘雅生不出男孩百般刁难。
领着他去做了亲子鉴定,本不报有希望,没成想,竟真是凌家的孩子。
萧老太太大喜,不管他的儿子和哪个女人生的,只要是凌家的男孩就行。
凌然然看了看洛子墨,脸颊微微发热,她早就注意到这个气宇轩昂的男人,他俊逸的脸庞深深刻在心头。
如今他的一言一行更是惹得她心头泛起波澜。
这场晚会本就是为了她而举行的。
这个英俊的男人,会不会也是为了她而来的呢?
答案是肯定的!
想到这儿,眉眼之中更是柔情似水,嘴角含笑。
“奶奶,不如我拿点水果给您吃好不好。”凌然然笑容温婉。
萧老太太微微点头,瞥了一眼凌轩,正色道:“去换身衣裳。”
她怒意还未消,但在旁人面前要留些面子。
凌轩心头恼怒,但还是乖乖的顺从不敢违逆。
萧奶奶本就是下嫁于凌爷爷,而老爷子早已过时,大部分财产都在她的掌管之中。
从一句萧夫人,而不是凌夫人就不难看出她的地位。
虽然凌轩是玩世不恭,但他深知在凌家,只有抱紧萧老太太的大腿,才能站稳脚跟。
一场闹剧渐渐落幕,谁也不会在意究竟是谁受到了伤害。
人们只关心自己的旦夕祸福,钱财富贵。
苏倾城并不觉得松了一口气,她压根不想面对这样的洛子墨。
“干爸干妈,我想先回去。”苏倾城低语。
她的礼服已经污渍斑斑,看起来有些不雅。
洛子墨以为她是想要回洛家,他将西服披在她的身上。
“我要回木家。”她坚定,连头都没抬。
所有人都愣了,平日里无论木樱怎么挽留,苏倾城玩的再晚都是要回洛家的。
这是她头一回主动要住在木家。
木鹤霖一顿说道:“好…好,樱儿你先同酥酥到车里去,我们随后便到。”
洛子墨望着她的背影,惘然若失。
她…这是在怪他,怪他来晚了?
他本就是被迫而来,如今却有些庆幸,若是他不出现,还不知要发展成什么样。
苏倾城坐在车里,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她轻轻抚摸,心头却乱作一团。
想到了什么黛眉微蹙,一把将衣服扯下,扔在一侧。
木樱只当是她是在生凌轩的气,覆上她的手,轻声安慰。
苏倾城很小的时候,娘亲就去世了,父亲却没有再续弦。
她缺少母爱,性子洒脱,如同男孩子一般,可从没有人教她如何面对感情之事。
但这并不代表她傻,她知道爱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父亲对母亲全心全意,一辈子只娶了母亲一名女子。
她羡慕,这就是她所向往的。
对她而言,一心一意就是爱,妻妾成群本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可洛子墨的心思,根本不是真心实意的放在她身上,本以为外人说的都是真的,洛少将不近女色,可如今竟都是骗人的。
一行人刚回了木家,洛子墨却跟了过来。
夏乔心思细腻,看出端倪,使了个眼色支开了旁人,只留下苏倾城与洛子墨两人。
苏倾城垂下眼帘,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
气宇轩昂的男人坐在她身侧,身子陷入了柔软的沙发之中。
她站起身想要逃,却被拦腰按回沙发上。
她挣扎无果,别过头去。
“疼吗?”洛子墨轻轻捉住她淤青的手腕,心疼不已。
她温顺的时候,像只人畜无害的兔子。
但她发脾气起来像只挠人的猫儿,她太倔强,无论如何都不会他回洛家的。
可他却担心她只顾着闹别扭,不处理伤处,只得驱车追来。
一阵清凉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手腕处传来痛感,疼的她“嘶”的一声。
洛子墨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红花油,在她手腕处按摩。
“忍着点,用力揉才有效果,否则第二天会更严重。”
洛子墨细致入微,她自己都没注意到手腕青了一圈。
她坐在沙发上,而他却单膝蹲在地上,神情认真,碎发遮住一边的眉毛。
她不觉得男人这样没面子,反而他这样全神贯注的模样,格外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