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空中去看,大地上两种不同服饰的人如蝼蚁般在混战中厮杀,呼呼的风声从远处传来,也许老天也不愿意看到这幅场景,不多时雨就滴滴落了下来。
回到大地之上,已经有很多人躺在尘土上没有气息,但更多的是在哀嚎,有缺胳膊的,有少腿的,两军交战,短兵相接,所有的谋略与计划都毫无作用,人们依然延续无数年前最原始的战斗方式,他们的血液中蕴含着祖先强悍的战斗能力,秉承着最坚定的信念,你死我活。
这当然不是部落斗争,也不是无聊的打架,当最开始的人们聚集成不同的部落以后就形成了两个不同的族群,我们和你们,或者我们和他们,顺着时间线前行,有了更多类型的划分,种族、国家、宗教。
人们有了更多的理由和力量来打败敌人,族战无善恶,或许为了面子,或许为了资源,但都秉承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胜者得到一切,败者失去所有,从小到大,从高到低,从尘埃到星空莫不是如此,没有人知道会如何发展,更没有人知道是如何发生的,所有的事物在时间的伟力面前都显得脆弱与渺小,星辰倒转,斗转星移,沧海变桑田,时间一帧一帧放过,粗犷的铁矿石变成最锋利的武器或者农具,粗鄙的粘土变成最精美的瓷器,杂乱的动植物纤维变成最华丽的服饰,物即如此,何况是人。
有的人最后成为华丽的瑰宝,有的人成为粗糙的烂石,是命吗?不知道。
有前辈说过,人如果哪一样东西是公平的,那就是思想,人的思想是无限的,你可以思考和幻想任何东西,美丽的,丑陋的,正义的,邪恶的。
站在现在看过去一目了然,但站在现在看未来确是满目茫然,当你走在巅峰或者坠落深谷之时,谁又知道以后会如何,如果不试试,又怎么会甘心呢?
赵国已经立于这片大陆二百五十余年了,自赵神武帝励精图治,广纳贤才,北夺失地,西逐凉人,东固海域,南纳夷山以来,赵国神武卫一百三十年间纵横天下,无人可挡,可是,再坚硬的物体也逃不过时间的伟力,更何况是人。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两军也各自收兵回营,十万神武卫,十五万边军已经是赵国北方边境全部的兵力,近半年的战争只剩下五万神武卫,八万边军,无数赵国男儿战死沙场,更多的确是因为无药可用。
最中央的大帐传来声音“将军,半年了我们派出了十几批报信的,却没有任何回信,更没有任何援兵,粮食也只够半个月的,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死的”
“阿杜,我们是将士,我们身后是整个北方疆土,无数百姓需要我们守卫,我不知道为何没有救援,更没有任何消息,但我是宋氏子孙,拥有神武帝的血脉,所以我不能退缩,因为我是宋战,我有我的妻子和儿子,我不能成为他们的耻辱”
“可是侯爷,神武卫已经损失过半,边军将士也只剩八万,这是神武帝之后从未有过的情况,我们胜利也会被朝廷问罪,当今登位以后多少忠良被杀害,如果是他想让我们死呢?”
“不得胡说,不说我和他有相同的血脉,我们也是在保卫他的江山,他应该不会这么做吧!”宋战不自信的说道。
“将军,神武之后无功不得受爵,皇室宗亲不会也没有能力帮助您,当今继位以来,爱好美色,任用奸佞,嫉贤妒能,您手握十万神武卫,十五万边军,以武封侯,得镇北将军衔,比于护国公十五万王家军多了整整五万,早已是当今心腹大患,此次北方两国合兵五十万,我们竟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其觊觎中原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您认为当今有能力承担这个责任吗,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他在摧毁大赵的根基,神武卫如果没了您认为我们还有能力抵御北漠吗?”
“阿杜啊,将军声音沙哑哽咽,已经说不出话来”
“大哥,我不想死,我的妻儿还在京城等着我,嫂子和哥儿也在等您,您忍心吗?我可以死在沙场之上,而不是被自己人坑死”
“阿杜对不起,我还是不能退,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将军请说”
“明天你留在大营拖住陈副将和田副将,我会留下三万神武卫交给你,一旦局势有变,你立刻回京将所有真相宣告天下,我可以死,但不能拖累我的妻儿,神武卫也不能全部被灭”
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喊杀声,越来越近。
两人吃了一惊,以为有敌军袭营,连忙赶出大帐,定眼望去,竟然是自己人在打斗,忙大喝,都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两位勾结北蛮诸国,意图侵我山河,欲将我北方国土送给敌国,我等奉陛下之命,灭杀你这个乱臣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看着从后面出来的陈田两个副将,宋战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陛下欲取我命直接降旨便是,为何还要葬送这十数万将士的性命,说着,这个从来都是血流不流泪的汉子竟然失声痛哭起来,喃喃道:他们也是赵国子民,他们也有父母妻儿,他们不是死在沙场,而是他们誓死保卫的君主之手,陈立,田虎,陛下可说剿灭我等后面该如何处理边境守卫问题。
陈立田虎对望一眼,陛下早已在离营五十里处驻扎二十大军,若剿灭你这个贼子加上这剩余的十数万大军足以抵挡敌军。
呵呵,陛下可真是深谋远虑啊,看着边军将士死伤无数不来救援,却筹划了之后的事,杜副将心痛哽咽的说道。
“报,将军大事不好,前方稍探有报,敌军夜袭,已经杀进来了”
有多少人
黑压压一大片,可能倾巢而出。
那就可能有三四十万人,你们竟然敢勾结敌国。
陈田两个人也一头雾水,计划中并没有这个,此时只能解释,不是我们,将军请想,陛下怎么会勾结敌国,肯定是有奸细,不然不会这么巧。
宋战此时也想到了这里,却也没有办法。
“现在我们不是敌军对手,你们两人和杜副将率领将士快撤,我来断后”
“将军我不走”
“阿杜,这是军令”
杜副将呜咽道:是,将军
宋战上马大喊四十以上,家有兄弟的跟我走,说完就向敌人狂奔而去。
剩余的将十万将领在三位副将的带领下,向后线撤退。
半月后,有消息南传,赵景和八年,北蛮联军南下,赵北军激战数月,终因寡不敌众死伤无数,镇北将军宋战战死沙场,其余副将收拢残兵后退至构筑第二道防线。
听说镇北将军宋战与北蛮联军统帅耶律炎大战数十回合,终不敌耶律炎,被一刀斩下头颅,并悬挂营门示众。
听说杜副将于乱战中失散,之后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