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都附和着说:
“可不是嘛,那推的老使劲儿,疼在别人身上,医药费她能跑得了?”
“要不是全家大福和老张听见动静过来的早,把顾老二抬到刘大夫那儿,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血窟窿老大了,这可是人命的事儿啊。”
听着村民们的话,顾清云又在心里默默记住了张叔一家。
常婆子知道自己理亏,往袖子里掏掏掏,掏出了一小串铜钱扔给顾清云,“200文,可别赖上我了。”
顾清云冷笑一声,拿着那二百文钱晃了晃,“婶子,账不是这么算的吧?我二伯伤的可是脑袋!不是小打小闹,能让你这么敷衍了事!我二伯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你就拿二百文让自己撇清关系?”
常婆子正想开口骂她,一看永福村的里正过来了,赶紧换一张脸,问:“那二丫头你说,赔个多少钱合适?”
反正她刚刚落了四两银子呢,白赚的二两,多花几文也不碍事。
顾清云哪能看不出她所想,只是,这件事几百文钱可说不过去。
她扳着手指,一样一样算道:“诊金,抓药钱,二伯养伤期间我们家缺的劳力,给他补身子的钱,以及精神损失费,常婆婆给六两银子就好。”
“六两!你怎么不去抢呢?”后者一听就跳了起来。
“常婆婆刚刚开口问我们要四两的时候,可是很心安理得啊,这会儿我二伯还没醒,大不了就是去衙门,银子你要赔,蓄意伤人也要给你算上!”
顾清云知道农家老百姓都怕官老爷,更怕进衙门,吓一吓她们有何不可?
常婆子有些慌了,但还是不愿意拿出那六两银子来。
后赶到的村长兼里正周诚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他自然是要帮着自己村里的人说话:“常家的,这本来就是你的不是,你先推了顾老二的,银子赔了就赶紧回去吧。”
常婆子还想说什么,她家的老头子可算从人窝里爬了出来,把她拉到一旁。
“是该赔,是该赔,快点!把银子拿出来。”
这赔了就算了,不赔的话,万一闹到衙门可是他们理亏,永福村的村长都来了,等会儿再闹到他大理村,他们一家子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常婆子颤巍巍地把那四两银子拿出来还给了顾清云,这简直是在割她的肉啊!
剩下的二两他们也不敢赖,又跑了一趟给送到了顾家。
顾温言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二妹,就这么唬着唬着,银子到手了,婚也解了?
她心里觉着有点怪异,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总之这事儿就这么告了一段落,村民们都散了之后,顾清云赶紧拉着顾温言回院子里,把门拴上。
她买的东西刚才没来得及放,都在院墙角呢。
二婶这会儿还在村口刘大夫家,没回来肯定就是二叔还没醒。
顾书文是听了他大姐的话躲屋里没出来,他也怕自己添乱。
老太太更是躺床上急的不行,听见动静了赶紧问:“大丫头二丫头,有事没?奶奶给你们做主啊!”
顾温言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跑到老太太屋里去报平安,还把刚刚的事从头到尾给老太太讲了一遍,讲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顾清云原本是想给大姐说自己买了很多东西的,见她去老太太屋里,自己便也提着药过去了,等她讲完了,才开口说猎野猪的事。
“奶奶,那野猪其实也不全算我猎的,我就是捡了叶少爷的便宜,好在人家是个心好的,又出钱给买走了。”
她没打算说那是自己猎的,而是强硬把“功劳”推到了叶远程身上,老太太是个精明人,顾清云还不打算在她面前透露太多。
听了这话,老太太和顾温言都对着天夸了夸叶远程,说好人有好报。
“叶少爷出了二十两银子,我拿着钱买了些油盐米面,还给大家一人添了套成衣,奶奶会不会怪我乱花钱?”
银子方面顾清云没打算隐瞒什么,她就是怕家里人心疼。
谁知老太太却是一句也没怪她,反倒点了点头:“好孩子,这是你的钱,你要买什么就买,也是你有心了。”
顾清云轻呼一口气,然后又说自己买了补身子的药,让老太太一定要每天喝。
接着她去院里头把那些粗布抱了过来,她买了水蓝色,藏青色,淡紫色,月白色这四种,说让老太太给家里人做衣服。
“还得麻烦奶奶了,我就先定一身月光裙穿穿,奶奶可得做好看点啊。”她把布展开给老人看看。
老太太哪不知顾清云是怕她每日闷在屋里,所以才买来这布的,心里感慨着二丫头如今懂事了。
他们一家子身上的衣服都带着不少补丁,袖子和裤腿多少都短了,是真的几年没穿过新衣服了。
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后,顾清云又拉着顾温言把成衣抱回她们屋里。
“姐姐你看,我估摸着尺寸给你挑的,喜不喜欢这件?”顾清云从里面拿出一件鹅黄色的衣裙。
她原本是想,家里人都要干活,买重色的比较好,可又想起来顾温言身上那件灰绿色的麻布衣,最后还是选了这条颜色明亮,适合姑娘家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