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云本想让阿宣在村口停下,但这小子非把她们拉到家门口,谁知还没出马车,就听见一道尖锐的声音。
“看吧!我就说这是个狐媚子!谁家的姑娘会这么不知羞耻上别人的马车?不要脸就是不要脸,她自己淫荡就算了,可别坏了咱们村的名声,那姑娘们出嫁可就是问题了!”
嗯?所以这是什么定律?只要穿越就一定要有人上门找揍?
鹤云看她脸色不太好,张嘴想说什么,谁知下一秒,顾清云嘴角就勾起一抹邪笑,鹤云想起白天巷子里的事,吞了吞口水,不禁担心起了外面那个大言不讳的人。
反正,她觉得,这位顾姑娘不可能吃亏的。
只见顾清云掀开马车帘,径直从那半人高的马车上跳了下去,身手利索极了。
接着,她径自理了理衣服,那妇人见状,又是唾了一口唾沫:“呸!我说你们顾家怎么回事呢,各个的都换上了新衣裳,家里未出嫁的女儿勾结上了公子哥儿,有什么好炫耀的!”
“不许你这么说二姐!你……你一个妇人张口闭口就是说姑娘家勾结男人,你才是不知廉耻!”
顾清云还未出声,就听见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在维护自己,她这才扭脸看向顾家的大门口,见那里站着的,正是自己的堂弟,顾知年。
原本是让人欣慰的事,毕竟家里的孩子会这样遇事奋起反抗,且胳膊肘往内。
只是下一秒,她眼里就燃起了怒火。
不为别的,因为顾知年的脸蛋上有着很明显的五个巴掌印,可见打他的人是使了多大劲儿。
十岁的孩子因为长在农村,自小吃不饱穿不暖,顾得着这顿顾不住下顿,所以顾知年的身子也是瘦的可怕,让人觉着轻轻一推他就会倒了。
顾清云昨日才买回来的新衣裳,云蓝的颜色好看极了,这会儿衣摆那里蹭了一大片灰土。
这可不就是刚被人推倒了吗?
好啊,一个个当他们好欺负?日子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有了点盼头,她怎的能让旁人如此欺负她们家?
阿宣听了妇人的话,自然知道这是冲着顾姑娘和他家少爷来的,原本想张嘴辩解,可转眼看见顾姑娘那满脸怒火的样子,干脆就默不作声退到一旁,权当看一场好戏了。
那妇人正得意扬扬地看着她,还以为顾清云脸色大变,是被自己说中了心事。
谁知道下一秒,还离自己十几步远的人就到了自己面前,猝不及防给了她一嘴巴子。
“这一巴掌,是替我弟弟还的!打你身为长辈,却趁我们家中无人,欺负小辈!”
顾清云说着,又往她另一边脸扇去,那可是铆足了劲的,说什么也得让她破几天相,不然怎么给弟弟交代?
“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打你不知羞耻,诋毁我的名声!”
还没等面前的妇人张嘴反驳,又一巴掌落了下来,打的她两眼直冒金星。
“这一巴掌,是替叶少爷打的!打你不知好歹,在背后议论诋毁他人!”
她想开口骂上一通,奈何顾清云已经将她打的两边脸高高肿起,说话都成了问题。
她以为结束了,谁知并不然,还没缓过来这个劲儿呢,顾清云又是照着她的胸口就是一脚。
“这一脚,是替村长伯伯和村里的姑娘们踹的!踹你口无遮拦,为我们永福村抹黑,为姑娘们的名声抹黑!”
她这一脚还真没往重的踹,给人弄死就是她的错了,可那妇人还是生生被踹出去老远。
身后的顾知年已经看呆了,心里解气归解气,却还是有些担心二姐,总归是小辈打了长辈,小孩儿打了大人。
他张了张嘴,出声说:“二姐,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她毕竟是个长辈。”
地上躺着的妇人一听,硬是爬着起来了,含糊不清地说:
“对!顾清云!窝屎长悲!你今天逼需给窝个说法!你肯定就似心虚了!”
顾清云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只留下一个背影和这么一句话给那妇人:
“闹啊,你想闹就闹,要说法是吧?去衙门要,顺便也帮我正清白,帮我们永福村的姑娘们正正名,好端端的姑娘家到你嘴里怎么就嫁不出去了呢?怎么招你惹你了?”
听了她这话,那妇人气的鼻子瞪眼,恶狠狠地剐了她一眼,一瘸一拐离开了顾家大门,就怕这梁子结下了,以后还得多挨几顿打。
顾清云也是转身才注意到,顾知年身旁还站着一个妇人,她努力回想了一下,知道这是村里的孙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所以孙寡妇在村里少进少出,平日都是关上大门在家里坐绣活,村里纵使有天大的事,和她无关,她就不会开门凑热闹。
而孙寡妇也是个命苦的,她才嫁进门,刚怀上孩子就没了丈夫,等于孩子出生就没了爹,头上还给她留了重病的娘亲,家里的田都卖了银子,给丈夫的娘亲治病了。
所以孙寡妇一家三口就靠她做绣活维持生计,和顾家比起来,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