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余一从外面回来已经将近8点了。今天我就要启程回家了,本以为她会和我一起共度这留在寝室的最后一天,想来我多少有些吃张森远的醋。他们会和好吗?应该会吧,在我这个外人的眼里张森远是真的很喜欢余一啊。
“你今天也要走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余一幽幽地说道。
“是啊,你也知道,我还以为你昨天会早点回来呢。”
“昨天,临时突然有事。”“对了,你几点的车?”
“晚上8点的。”
“那今天还有半天的时间可以补偿你嘛!”余一昨天从外面回来气色好多了,说话的语气也轻快了许多。本来我担心自己走了以后余一一个人会发生什么意外,但是看到她今天的状态,我的担忧便少了几分。
她执意要给我做一份水果拼盘让我在车上的时候吃,这种做法像极了我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段子,讲的是父母在孩子临行前硬塞给孩子一只老母鸡。
我在一旁静静地收拾着最后的几件行李,余一则在旁边兴致勃勃地切着水果。一切是那么平静而又美好,这种美好似乎连分别的感伤都要冲淡。
“啊!”一声尖叫撕破了这份平静。
“怎么回事!?”我走过去,看见余一的左手食指被切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不断地向外涌出,滴在盘子里,白心红龙果变成了红心火龙果。
余一右手打开抽屉翻出一个创口贴,我帮她把创口贴贴上,她疼地闭上了眼睛。但是没过一会儿,创口贴就被血液所浸透。
“不行,伤口太深了,创口贴根本止不住。”我在余一的桌子上找到一把小刀,把原本用纸箱打包好的行李拆开,翻出了我的医疗箱。
我从医疗箱里找出了棉布把伤口擦干净,透过这道伤口我似乎看到了余一乳白色的骨头,只是切一个水果而已,怎么会下手如此之重。我想要责备她,可是一想到这份水果是为我准备的,责备的话就说不出口了。我用棉布缠好以后在伤口上缠了几圈纱布,最后用胶带固定勉强将血液止住了。
“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余一点点头:“你晚上还要去坐车,我自己去医院吧。”
“没事8点的车,来得及。”
她没有再推脱。我们到医院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医生给她上了药重新包扎了伤口,她说最近睡得不好又去内科找医生开了一些安神的药。
余一上厕所的时候我在走廊上等她。突然看到张森远正朝我这个方向走来。索性他并没有看见我,直接从我旁边经过了。
“走吧!”余一用右手拍了拍我的肩。
仅凭两个单音节的字,张森远便识别出那是余一的声音。
“张森远”我对余一小声地提示道。
他扭过头,穿过人群,走到余一的身边:“你为什么来医院。”
余一把左手藏了藏:“上厕所。”
但是我却来不及藏匿手中提着的塑料袋,他追随者我心虚的视线看到了余一的左手。
“你的手怎么了?”
“一点小伤而已。”余一无奈的拿出了左手,还故作坚强地活动了一下手指。
张森远皱着眉头:“怎么这么不小心。”
“得,别说了,我鸡皮疙瘩要出来了,霸总。”余一调侃着他。
我想余一定是笃定了自己在张森远心中的位置,说话时才会这么有恃无恐而又处处带刺吧。但其实我并不知道余一这么说是代表她心里真的放下了。
“你们要去哪里吗,我开车送你们。”
我原以为余一会像往常一样拒绝,但是没想到她直接不客气地说我们要回寝室。回寝室前我们先去医院附近的餐厅吃了顿简餐,因为计算着一会可能来不及吃晚饭。余一的药需要在饭前吃,她就着水喝下了几颗蓝白相间的胶囊。饭桌上张森远一直给余一夹菜,好像她受伤的是右手似的。
将近6点的时候张森远把车停在楼下,他们二人在车内说话,我便先上楼了。我收拾了一下东西,把用纸箱包裹好的行李送到了快递点。约莫着6.30的时候我们出发去了火车站。
我们到的时候大概是7点一刻,因为张森远也在场,所以很多煽情的话到了嘴边我又咽了下去,只是交代余一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按时吃药。余一点点头,眼神十分复杂,我本以为她会嘲讽我的啰嗦,但是她只是点头说着我知道了。拥抱完,转身的那一刻,我哭了,我猜测她肯定没哭,觉得自己像个没有出息的备胎,我一边走一边哭得更伤心了。
再见了,这个我待了4年的城市,到这里就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