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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6月26日

赶到公寓,看见晕倒在地上的余一,我惊呆了。

“余一,你醒一醒,余一,昝余一…”我跑到余一身边不停地摇晃她的身体。

余一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喘息,像溺水的人上了岸。她鬓角的头发全部都汗湿了。汗水顺着她惨白如纸一样的脸颊滑落。她皱着眉头,眼睛缓缓的睁开,浓密的睫毛如同扇动着的蝴蝶翅膀。

“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道。

“我看上去像没事的样子吗?”余一扯出一丝笑来戏谑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我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

“我们去医院吧”我建议。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余一左手撑着眉骨低声说道。

突然她递给我一本书,书的封面非常恐怖,我想这就是她前几天同我提及的那本书吧。我翻开书看到了3副血腥而又阴森的插图。看到第一张的时候,我的胃部翻涌险些要吐出来。我立马把书翻到了第二面。

“刚刚我被人绑在画中的这张红色座椅上,那个椅子就在卧室内。”余一的语气平稳没有一丝温度,如同在讲一个不相干的人。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卧室前,打开虚掩着的房门,只看到一张单人床,和一套白色的写字台,哪里有什么红色的椅子。

“呵,我就知道。”余一自嘲地笑了。“你就当我又做梦了吧。”

“要不,我们报警?”我想让余一知道我相信她说的话,但是却只能做出这样笨拙的建议。

“说警察叔叔我被人在梦里绑架了吗?”余一开着玩笑,但是我和她都没有笑。她蹲在地上,把方才晕倒从包中跌落的物品一件一件收回包内。

“走吧”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站在了门口。

我回过神来,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还是方才看到的第一幅插画。

昨晚余一便下定决心要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的话,同样的事情发生2次就怎么看也不像巧合了。今天一大早,她便起床喊我和她一起去图书馆调查6.23号的监控。但是监控室告知她,图书馆一般只保留3天的监控,而今天刚好是第四天。

余一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一个地问图书管理员和保洁阿姨关于6.23日晚上发生的事情。余一并不是什么领导,也不是警察,所以很多人用不记得了之类的话搪塞了她,还有的人责备余一妨碍他们工作。

就在余一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带着图书馆员工证的学生问道“同学,你们是在打听停电那晚发生的事情吗?”

“是的,我有很重要的东西丢了,但是监控只保留3天的。”余一理直气壮地撒着谎。

“那天晚上我也在这个区域放书,你还记得你的位置是几号吗?”

“93号,就在那里,最外面那一排。”余一遥遥地指了指。

‘’你是不是有一台粉红色的电脑?”学生摸着后颈不太确定地问道。

“是的,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啦,就是好像有一个男生动过你的电脑。”

“你能说得再具体一点吗?”我追问道

“有一个男生,再图书馆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因为他是站在座位后面用的电脑,而且电脑又是粉红色,我当时觉得挺奇怪的,就稍微留意了一下,也没有多想。”可能是我们的表情过于严肃,男生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不肯定,生怕给了我们什么错误信息。

余一:“那你还记得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子吗?”

“长相记不太清了,毕竟戴着帽子,但是那人高高瘦瘦的给人的感觉好像还挺帅,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小偷。”

我想想此时此刻余一和我都想到了同一个人。余一拿出他的照片让他男生辨认,他说有点像又有点不像,记不太清了。

从图书馆出来余一给张森远打了电话。我们一起在学校的奶茶店等他。

“我来晚了。你等很久了吧。”张森远到的时候额头上有亮晶晶的汗珠,想必他是跑过来的。

“你室友也在啊…”张森远看到我之后表情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失落。

“我有问题要问你。”余一并没有接张森远的话,开门见山地说了她来这里的目的。

“什么问题?张森远一边说话一边往里面的座位移了一下,我的对面立刻变成了空气。

“6.23号晚上8点以后你在哪里?”余一直直地盯着张森远问道。

“你这是在玩什么侦探游戏吗?”他没想到余一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余一有些生气地皱了皱眉。

“23号晚上,我想想,我好像在跟室友一起喝酒。”

“什么时候?”余一继续追问。

“大概就是7.30到9点之间了。”

“谁可以作证?”余一似乎并不相信张森远的清白。

“室友,酒吧老板都可以,要不要我把监控也调出来给你看啊!?”

我第一次看到张森远生气的样子,和平时的他判若两人。

“不用了。”余一说完后喝了口饮料,想是她也有些心虚了吧。

“发生什么事了?“张森远压低了嗓音问道。

余一没说话,我犹豫着要不要把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余一突然:“一点小事情,没什么了。打扰你了。”余一拉着我起身去买单,却发现张森远在点单的时候就已经把我们的账单也结了。

“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了一杯饮料而已。”张森远拿起外套抢在余一前面头也不回地走了,其实我想纠正他是两杯,不过至始至终对他来说一杯或者是两杯都不是很重要了,坐在他们旁边我就像一个被迫拼桌的食客。

第二天我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张森远和导师还有其他一些学长们正开着会,张森远说有急事,开会开到一半直接走了。导师为此对张森远颇有微词,但是碍于张森远的成绩和家庭背景也就没有说他什么。

我不知道余一和张森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不论是什么好像都与我无关。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张森远产生了特殊的感情。或许是又或许不是。张森远那样的同学,好像是所有女生的理想型,哪怕我对他产生了什么特殊的感情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终归是快要毕业了,以后也将是再也见不到的人了。

晚上的时候和余一一起逛超市,我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她不落单,就不会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如果堕入可怕的梦境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叫醒她。余一向我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结账的时候余一突然想要再去拿一瓶可乐,我便负责排队。拿完可乐回来,余一的脸色怪怪的,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想的出神。

虽然我安慰余一我会陪着她,让她尽量不落单,但是我心里也清楚后天我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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