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受伤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人间之神的额头裂出些许的伤口,关键时刻还是玛莎的名字救了他。
无论是小说还是漫画中的诸多设定也都是遵循着人类最基本的理解,无休止的妄想只能诞生出自我追捧的读物,存在弱点的人间之神才是值得追捧的造物,而坚守黑暗的骑士与毫无逻辑的疯子更是议论的风暴中心。
邵东并不在意编剧们为了表达观点拍出的剧情,也无所谓弹幕上分成两派的争争吵吵,他只在意...就算是超人...也会受伤。
面无表情的叹了一口气,永远没有伤口,免疫疾病,甚至无法生存的环境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影响,诸如此类的实验还有很多。
某种意义上,他也算得上钢铁之躯。
嗯...无法受伤的意义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最起码每次福利院的健康检查都得靠邵东在隔壁女院的小姑娘身上解决,索性只是简单的血常规化验,不然一块钱的棒棒糖也不一定能摆平。
还很小的时候,院子里掌勺的老李头就有意让这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继承自己正宗的川西菜手艺,毕竟用孤独这种形容词对一个上了年龄的男人来说有点遥远。
五十奔六的老李头掌勺时最不喜下手在旁边唧唧歪歪,这个理由并不会让酒楼的老板们赶他走人,相反更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惜单身的老李头做了一辈子饭,到头来却只想要孩子们满足的笑容。
也正是从老李头切不坏手指的厨刀开始,沉默寡言的男人和孤独忧郁的男孩才发现了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秘密。
“呼!”
肺里的逸出的空气就这么消散,留下的热量在电梯门上液化成雾水,修长洁白的拇指又连按了两下电梯按钮。
2020—2—11
老李头大寿。
掩护着自己平凡人生的老头子距离另一个世界的召唤已经越来越近,而当初那个孤独的男孩却慢慢长大成人,距离老人期望的成家立业却永远差了那么半步。
用老李头的话说就是:“瓜娃子诓着诓着就有得感情喽,你这日子要是弄得不巴适,我不得走。”
高考那年,老李头替邵东选了个适合性格的专业,这让现在工作稳定的邵东被同行们戏称为医学界永夜的贵族,一切只是因为那传承于儿童时期的孤独以及老李头日常里不相上下的沉默,但这份冷漠却是一大一小的正常交流方式。
“叮咚!”
再次抬起的不安分手指停在了半空,狭小的空间里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这是邵东第一次碰见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像伯爵的人。
鲜艳的红色礼服衬托出上身傲然的资本,身侧开襟的裙摆更像是旗袍的款式,在电梯两旁镜光的反射中露出好似凝固的白色,礼服的裁剪明显不够锁骨想要隐藏的要求,裸漏在外的皮肤只因那股强烈的高贵气质就从搔首变成优雅。
标准的瓜子脸上并没有看到陌生男子应有的皱眉或是惊讶,只是高贵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
“下一趟吧”
比命令还要生硬的口吻听上去却不由得男人深陷其中,仿佛这诱惑的声音是世间最真实的道理,恨不得将其供为圣旨,然后牢牢的执行。
这种女人怕是传说的尤物吧?
心里稍稍闪过苏妲己,杨玉环的传说也不能阻止邵东赶在封门之前去给老李头过寿的计划,再者说本就淡漠的少年也从没有自卑或是讨好的行为。
没有理会“伯爵女”稍稍惊讶的眼神,转身走进电梯的邵东才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哦”
“我有带口罩”
一只微小的蝙蝠煽动着自己薄弱的双翼,却给整个人类世界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暴力,歧视,迷茫,关怀,团结以及最美的...逆行。
能在执勤中抽出轮换时间的邵东医生才做好自身消毒都已临近小区封禁时间,更别提老李头那镇上还有路障的存在,所以邵东没时间解释自己为什么不会感染,当然除老李头外也没人会信。
“电梯下行”
如果让别的男人看到电梯里沉默的气氛,大概只会鄙夷着邵东故作深沉的手段,而后又信誓旦旦的讲着自己光荣的战绩和手段。
但事实上邵东很是享受沉默的感觉,这让他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并不属于感情的世界,而这做法是因为一个连老李头都不知道秘密。
轻微的摇晃感使得电梯上下颠簸起来,邵东突然间有一种不太美好的预感,曾失火的后房与滑落的泥流都无比客观的验证过自己不太友好的第六感。
不出意外,下一秒的剧烈摇晃让脚下的电梯变成女巫施法过的果冻软糖,连保持平衡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上上下下的摆动让邵东心理上感觉到一丝不适。
“如果没有意外,自动锁死装置应该会在几秒后弹出。”
意外时安抚普通人已经成为了邵东隐藏秘密的习惯,根本听不出诚恳的话语和漠视灾难的表情却是人在绝望时能收到的最后安慰。
嗯…带着希望死去的人不会有太多的挣扎。
继上次大巴车地龙翻身之后,因车载监控里浴血求生大妈的铁锤挥舞事件,邵东差一点就被警局带去做颅脑CT检查,要不是医者的身份,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避免和更多的人接触。
“嘎嘣!”
钢索断裂的声音又一次客观证实了邵东第六感的糟糕性,没有任何悬吊物的电梯下一刻就收到地心引力的号召。
气氛在一瞬间冷固下来,远超应有的失重时间却没有让电梯内的两人稍稍腾空,邵东转过头却发现本应表现出雌性特性的尤物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裁决者?”
不再有让人无法抗拒的认从感但仍充满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邵东同样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隐藏秘密的女人。
裁决者?
听起来很符合中二异能者的设定,但就眼前女人的气质而言,年轻异能者的设定是站不住脚的。
一个类似阶层的称呼理所应当属于大型群体组织,排除了脑洞中单体穿越的想法,类似裁决者这种称呼能被人类独立方面都广泛接受的话,应该是所谓主神空间一类的才对。
于是邵东开口了。
“哦”
不管是主神空间还是其他什么,这和邵东自身并没有任何关系,除了老李头无言的交流以为,邵东就像自己给自己裹上了一层无形的膜,区别了一切感性的世界。
闪烁的水流自外而内的在电梯中流动,轻柔的极光包裹住眼前的女人,从雪白的踝间缠至发梢,缓缓流过自己脚下的水流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搭理意图。
自流光渗进电梯开始,邵东也在观察着“伯爵女”的反应,结合上电梯前伯爵女的第一句话,能猜测到不明意图的光流应该是这类特殊人群的召唤方式。
思考总是优先于行动,事实上短短几秒钟流光就已经铺满这块空间。突如其来的下坠感让邵东差点弯了下腰,难以言喻的持续加速度作用于身体上。
如果可以的话邵东想称它为宇宙超光速,顺便再看两本爱因斯坦的书籍,只因留在虹膜上的图像在速度的疯狂加持下变的拉长而又放大,甚至于镜面上微小的细菌都比人高。
但这其实只是不习惯瞬间加速的心理感知问题罢了,经历过许多次的邵东稍微弯了弯身子便站起来,随后眼里的一切恢复正常。
但时间上的感知似乎不能精准定位,就像过去了许多年,仿佛又只是下一刻,怪异的感觉很让人头疼,不过近乎无解的加速度已经放开了自己的身体。
所以,该怎么回去呢?
“你很强,年轻的仲裁者。”
“我感知不到你的血液流动,你的任何一丝想法。”
“不介意的话,以后可以多多合作噢!毕竟我们是同一个阵营征召的对吧。”
喃喃的低语在耳边响起,看了看把头低在自己耳边的女人,伏腰裸漏出的大片白色和山壑并没有引起邵东的任何想法,但这么僵着自己就没时间回去了。
于是他应答了。
“哦”
四四方方的正方晶体在眼前铺成一条笔直的路,波动的水流在晶体里具有规则的震荡,无尽的耀光和音符似乎从路的另一边传来,得到答案的伯爵女挥了挥手便消失在通道的尽头。
在回头确认了只有晶体的墙壁之后,邵东看了看出现在眼前由水纹反射组成的中文汉字。
“欢迎来到时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