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哇啊~”
这镇子上唯一的一家医院发出了接连不断的啼哭声。
“恭喜,是个男孩!”护士面带微笑的对这位母亲说。这个护士看起来并不大,也就有十七八岁,但她娴熟的工作手法和真挚的眼神就能看出她的从业时间不短了,这个护士已经跟了“接生婆”学手艺三年了,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这个年纪就该谈婚论嫁了。母亲也对着护士花朵似的一笑,就好像是好闺蜜之间的眼神交流。这个新生儿的母亲名叫陈思,也才十九岁,去年结的婚,在这并不大的小村庄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乎很快就能传遍全村。
陈思的妈妈是个苦了一生的劳妇,世代家穷不说,嫁了个的渣男也跑了,也就意味着这个家,只有陈思的妈妈一人扛着。陈母在这躁动的年代也不知怎么挺过来的,她心里很苦啊,谁怪自己当初瞎了眼找了个渣男,因为长得好看才动了感情,不久就怀孕了,怀上陈思那年,陈母才十六岁,这婚是在孕半微挺着肚子结的,也不知道这位好生俊俏的渣男怎么想的,结婚不久就以出去工作为由夜半独自离开了。早上,只有一位睡眼朦胧的孕妇仰身醒来。再后来,陈母也就接受了渣男抛弃她的事实,咬着牙把陈思生下,村子里的其他人也劝她在找一个,她狠下心摇摇头,决定要一个人把陈思带大,母爱的力量总是大的,即使每天咬牙坚持,也不在幼小的陈思面前袒露出一点不适,陈思幼时很懂事,她知道是母亲一人扛着这个家。
直到陈思十四岁那年,陈母患上了重病卧床不起,这个家的重任一下子就全部转移到了陈思身上,陈思懂事,在母亲面前许诺一定要把病治好,可她又有什么法子呢,家里穷,母亲刚患病那会儿,家中的积蓄已经花光了,她也实在走投无路,好在村中诊所大夫心肠也好,大夫跟陈思说:“你这母亲患的这病啊,大部分都是人到中年,身体招架不住生活的压力,这里面的骨头都罢工啦,也就是装死,你得去‘救活’它们才行,我给你画几次药材的特征,你上山去找找,如果找到了,你可按照我的方法熬制,若找不到,那可就听天由命了。”
“可我妈才三十岁啊,这个病真的只是累的吗?”陈思问到。
大夫说:“这个病啊,甚是罕见,先不说患病的年龄阶段,单单这个病的发现例也是少之又少,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应该没差。”
陈思感激的连忙道谢大夫,转身便拿着这份图纸上山了,陈思对这一片的地形还是比较熟悉的,可她身材骨骼也才发育不久,没有那个长途跋涉的力啊,她站在山脚下,望着碧绿的山林,一咬牙就上前去了,听到大夫的话,她知道母亲的病不是什么重疾,也在心中决定一定要找到这所谓的药材。这图纸上一共有五种图样:一种是最好找的玛红花,她也认识这个药,一般家中要是有人患了风湿骨病,这种花是最好的药材,并且颜色鲜艳,花如其名,呈大红色,在这广阔的山林里,一眼就能看到好几处此花的花丛;而后两朵可就不好找了,都是和普通的草一样的绿色,分别是蛇草刺和松根树的伴生苗;最后两种是陈思根本不知道的珍贵药材。大夫告诉她,这两味药他也不曾在这座山上见过,但这两种是最主要的药引,虽然这大山中不曾有过,但凭着颜色鲜艳与形状怪异,到外面打听也许会有耳闻。一种是呈浅蓝银纹的蓝银草,虽名为草,但形状宛若藤蔓曲折;另一种是橘橙色的杏娇梳,这种植物还是比较好见到的,只不过是在镇上的药店那药匣子里,这是南方的植物,北方没有,而且价格昂贵,这根本就不是陈思有能力能买来的。陈思刚迈出几步就叹了口气,她这才真正体会到生活的艰难,十四岁的陈思并没有气馁,就这样每天日复一日的上山奔波,刚开始她还有些不适应,不过渐渐地就习惯了山路的崎岖。
时间过了一年,虽然前三种药她都找到了,可依然每天劳顿于山林之间,不仅仅是为了找药,更是扶起这个家,陈母没有了劳动能力,陈思就得挣钱,上山砍柴,挖野菜,摘野果,包括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她都已经很清楚了。这一年里大夫也偶尔上山采药,陈思就跟着他,大夫心肠总是好的,看陈思这么能干,也就帮了她一把,带她出去卖有药用的植物,陈思也挺聪明,认东西很快,因为不想拖累大夫罢了。
“再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以前生日的时候妈妈总是做一桌子青菜,虽然没有肉”说到这,陈思潸然泪下,一旁的大夫说:“你已经长大了,相信自己,一定把你娘给治好!”陈思把脸撇到一边,他并不想影响大夫找药。
落日黄昏,他们回到了诊所,娴熟的整理了一遍筐里的植物后,她转身要走,却被大夫叫住了,“思儿啊,谢谢你最近一直陪我上山,这两棵草送给你吧,就当提前给你的生日礼物!”大夫说。
陈思有些愣住了,她没奢求大夫能给自己什么,只要大夫上山过市带着自己就心满意足了,看着大夫把两棵草放进自己的筐里,“快回家吧,别让你娘饿着!”陈思一下子晃过神来:“谢谢叔叔!”大夫对她一笑,陈思好似有些羞涩的转身离开,然后狂奔回家。
在诊所里,陈思并没有专注于大夫送她的两种植物,现在她仔细看着这两种草药,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大夫也没跟她多说什么,陈思心想:可能就是普通的草药吧。她望着竹筐,似乎在想些什么。“思儿啊”陈母把陈思拉回了现实。
“嗯妈,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