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暗室中,一男孩儿,扑闪着大眼睛,“妈妈,我好想爹爹,我们去找爹爹好不好?”
颜玉儿抱住站在地上的欧阳洛宏,双眼中泪花闪烁,却怎么也哭不出不来。
“娘,您别哭了好吗?有宏儿在,我们不怕。”
颜玉儿摸摸儿子的小脑袋瓜儿,将儿子拉到自己的眼前,“宏儿,你爹可能不在了……”
欧阳洛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哭着喊着“我要爹爹。”
颜玉儿抹掉自己的眼泪,带着还在流泪的欧阳洛宏,背起密室中仅剩的蜂蜜。
她并未从断龙门方向而去,她顺着密室中的另一端走了去。纽动墙上机关,一个小洞打开。钻进洞口,是一条幽暗的小隧道,隧道下流水潺潺,摸黑走出百步,欧阳洛宏一把抱住颜玉儿的脖颈,“娘,我怕……”
“宏儿不怕,有娘在呢。”
“嗯……有娘在,宏儿不怕,宏儿可是娘的男子汉。”
“嗯,这就对了,这才像你爹的好儿子。”颜玉儿摸着欧阳洛宏柔顺的头发,“以后,一定要像你爹一样勇敢知道吗?”
“嗯……宏儿一定要像爹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好……”颜玉儿抱着洛宏继续前进。
一个时辰后,两人走到了隧道的尽头。
颜玉儿将洛宏放了下来,卷起袖筒,在水中打捞着什么,不一会儿,隧道中发出一阵清脆的机械声响,外面的阳光照射了近来。晃得俩人,眼睛泛花。
颜玉儿带着欧阳洛宏走了出来,此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颜玉儿并未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带着洛宏向远处的大山的前进……
“娘,我们方向走反了。”
颜玉儿咬着牙,似乎要将所有的力气都咬断一般,“宏儿,你要记住,那已经不再是家了,至少在你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那是我们娘儿俩的坟墓。我们没死,只是因为我们要为死去的欧阳家人报仇雪恨。”
“娘,宏儿记住了。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报仇呢?”
颜玉儿突然扭头蹲下,怒视着欧阳洛宏,“是他们杀了你的爹爹,还有欧阳城堡中三百多人的性命,你说为什么要报仇。”
洛宏从未见母亲如此发火,一时之间被吓得哭了起来。
颜玉儿看着哭泣的儿子,心中一阵难过,想到自己不该给一个三岁的孩子,增加如此的负担。她一把抱住洛宏,“是娘亲错了,宏儿不哭,娘以后再也不冲你发火,好吗?”
洛宏抹去眼泪,“嗯,不过宏儿会报仇的。”
颜玉儿摸了摸欧阳洛宏的头发,两个人继续向远处走去……
一个半月后,一妇女带一女孩儿,衣衫褴褛,头发散乱,来到一府邸门前。
朱门一对怒目圆睁的椒图镶嵌其上,门楼墙壁雕刻有花纹,门檐卷琉璃瓦砾,色彩照人,其瓦脊之上,两端龙形。匾额之上书有“颜玉府”仨字。
那妇人,拿着自己手中的破碗,拄一拐杖,走到大门口,向大门内探望。
一门仆见状,跑了过来,“哪儿来的要饭的,到别处去要去。”
那妇女见有来人,大喊到:“颜玉老爷,赏口饭吃吧。”
那门仆不耐烦的道:“去、去、去……”朝别地儿要去。
那妇人见眼前人眼生,说道,“大爷,求您行行好,赏口吃的吧,我女儿已经三天水米未打牙了。”
那门仆但见两人,便仔细打量眼前叫花子一番,蹲下身来仔细瞧了瞧眼前瘦小的小叫花子。“你几岁了?”
那小叫花子被吓得不敢言语,那妇人道:“老爷,我们是从小乡村来的,娃没见过世面,我娃今年五岁了。”
“五岁?”,门仆在瞧瞧那小叫花子,他大眼睛闪闪发亮,生的很是激灵。
“嗯,五岁了,老爷求您给娃赏口吃的,你看我娃都快饿不行了。”
“好,等着……”说罢,那门仆便向后厨走去。不一会儿,手拿两馒头赏给了要饭的妇人。
那妇人用碗颤颤巍巍的接过馒头,赶忙答谢,“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那要饭的妇人也不走开,就那么坐到门墙外面的地上,将一个馒头塞给自己的女儿,那瘦小的女娃抱起馒头,便狼吞虎咽。
那妇人露出一丝喜悦,自己将另一个馒头掰成两半,一半揣如怀中,一半举在双手之中,也吃了起来。
那门仆见两叫花子实诚,便不再做过多考虑,“哎……哎……哎……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赶紧走啊,也不看看,这是你们吃饭的地方吗?”
“对不起老爷,对不起,我们这就走……”说着那妇女便拉起女儿朝东南方向而去。
那妇人带着她的女儿,两个人踏着冷清的街道,一边走路,一边啃食着手中的馒头,留下半路凄凉的背影。他们从东南方向兴冲冲而来,却又向来时方向失落而去,转眼,两个身影便消失不见。
此时一身着华丽的公子,从另一方向而来,他急匆匆的走进府中。那守门的仆人来不及反应,他已向后院走去。
那公子生的是俊美绝伦,剑眉下,一对细长的桃花眼,五官精致端正,面润如玉。一头乌黑的秀发,头顶紫玉发冠,手拿铁扇,身着紫云烈焰袍,脚踏白云泛青靴。走起路来,那叫一个虎虎生风,此人便是颜玉府中的少主––颜玉阳。
不一会儿,颜玉阳又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朝那门仆问到:“小福子,今天可有人来过?”
“没有,少爷。”
颜玉阳上下扫了小福子一眼,好似在质疑询问一般,小福子只觉得背后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奥,对了公子,有人来过。”
那公子漫不经心的道,“何人?”
“是两个女叫花子,一大一小,我给他们打发了两个馒头,便让他们走了。”
颜玉阳低头略一思考,疑惑道,“两女的?”
“是的,少爷,两人是从东南方向而来的乡下人。”
“嗯……最近,乞讨要饭的人应该会不少,这样好了,下次如果再有老弱病残行乞之人来到咱府上,能多赏点,就多看着赏点,今年彭城遭遇百年大旱,我们就当积德行善。”
“少爷真是心地善良,小的记住了。”
颜玉阳稍一思考,便向着来时之路匆匆离去,穿街绕巷,然后朝东南方向而去。
不一会儿,颜玉阳便看见一身影落寞的女子,穿着破烂,手牵一孩童,那孩童对那少妇说,“娘,我好渴。”
那妇女蹲下,揉一揉孩子柔顺的乱蓬蓬的头发,将其抱入怀中,“乖,娘亲这就带你去找水喝,好吗?”
“嗯……”那孩童乖爽地点头答应。
颜玉阳喊到,“二位,请留步……”
那妇人回过头来,心头一暖,眼中已是泪雨扑簌,泣不成声,“哥……”她一时激动,手中的碗,落地摔得粉碎。
颜玉阳一眼认出了这要饭的妇人乃是自己的亲妹妹––颜玉儿,三步并成两步,走到了两人跟前。
“哥……”颜玉儿将怀抱中的孩童放下,傻傻的蹲在哪里一动不动。
欧阳洛宏看着娘亲哭泣,他也跟着哭了起来。
颜玉阳心中一惊,赶急环顾四周,比了一个不许说话的手势。他再次环顾四周,悄声到:“快跟我来……”
颜玉儿一把捂住孩子的口,不让洛宏再哭出声来。自己用袖口将泪迹摸干,便跟着颜玉阳而走。
稍时,三人来到颜玉府门前。
颜玉儿抬起头,看着朱门匾额上“颜玉府”仨字,不由得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