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翊,跟妈回去吧,蕊蕊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你爸在下面等你,听话好吗?”她握着他的手,手掌竟是一片寒凉!
他没动,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那片苍穹,灰暗,迷蒙。宛若他的心,一片凄凉。
“天翊,天翊我求求你,跟妈回去好不好?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徐娅冉看到儿子这番模样,心更是抽搐的疼了,她从没见过一向好强坚毅的儿子有这么脆弱的一面,这样的他,她都不敢多碰一下,就怕下一秒,他就成了一地的碎片!
“脾气闹够了,心里的火消了,就赶紧回去!有这时间为蕊蕊哀叹,在天台吹风淋雨伤害自己,还不如赶紧的回去想想方法,怎么把蕊蕊找到给带回来才是真的!”天台的门口,传来一道苍老而有劲力的声音。吕天翊不用回头看也知道那是自己的父亲。
吕绛就是这样,从小就对他管教严肃,哪怕他再伤心再难受,他都不会出声安慰他,只会一语击中他的心里,强硬的把现实摆在他的面前,让他冷静下来好好思考。
这一次,他也是一样。指责着他的感情用事,指责着他的颓废失败,却告知了他现在应该做些什么!这就是他的父亲,一个让他又敬又佩服却不会生出丝毫怨念的父亲。
许久,他终于低下头来,苦笑了一下,“谢谢妈,谢谢爸……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爸说的很对,现在的他不该望天哀叹,而应该好好想想办法,怎么找到白蕊的下落。接过徐娅冉手中的伞,他平静的转过身来,带着自己的母亲一同离开了这冰凉的天台。
蕊儿,我会努力,我会努力在最短的时间找到你,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和南奇分出胜负!
虽然心有不舍,难以承受白蕊离去的事实,可是吕绛的话,他却很明显的听了进去。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现在,也唯有吕绛这个最明智的人才会冷静的思考问题,为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黑色宾利在大雨中疾驰,尽管车里开足了暖气,可是吕天翊依旧没有感觉到温暖,手边,似乎少了些什么,心里,也好像空了很多……
是啊,曾经白蕊与他一起坐在车上的时候,不是拉着他的大手玩弄,就是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安稳的睡觉,他的手上,他的胸前总会飘荡着一股淡淡的紫罗兰的香味,那种味道,是让他极为舒心,也是极其满足的。
她不像是其他的女人那样,身上涂着各式各样的香水或者护肤品,她总是习惯了用同一种沐浴露,同一种洗发水,除了某些特殊的时刻,她的脸上最多只会涂层没有一丁点味道的乳液。所以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舒服,很放松,没有了所谓的算计,放下心防的他自然就觉得自在不已。
四个多小时,雨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反倒是越下越大。不知道,蕊儿现在到底好不好,会不会受凉?她才刚动完手术,身体虚弱的紧,就算是她身手再强,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有胜算吧!
他紧闭着双眼,眉间凝聚着浓浓的思念和担忧,每想她一次,心里便会多一份殇念。
徐娅冉见他如此痛苦,本想开口安慰,可是想到儿子的性子,不动情则以,一动情,却是千万个吕绛也拉不回来的。而今他可以说是爱惨了白蕊,用情如此之深,她又该如何安慰?
想到这儿,徐娅冉也就闭口不言,只是红着眼看着窗外模糊的一片。
吕绛一路上都不曾开过口,可是他早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儿子的痛苦、妻子的酸涩。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即便他知道白晟汶的女儿不会这样简单的被人掳走,她会自救,也会想办法联系他们,可是他还是很担心她自己的身体。毕竟刚才,妻子和他说过,蕊蕊怀孕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也是比较危险的时候。这般情况下不明不白的消失,他岂会不担心?更何况,他还要考虑该怎么和亲家说清楚这件事情……
三个人一言不发,司机尽职的开着车,大气也不敢喘,正襟危坐的平视这前方的道路。
大约半个多小时,车子终于缓缓地驶入了吕家。三人相继走进别墅,不再多言,看的众人是各有各的疑惑,却又不敢说出来。
也是,主人都表现的这般沉默了,他们做下人的,还是安分点好,别撞在了枪口上!
“天翊,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到时候你要倒下了,谁还能找到蕊蕊?”徐娅冉替他脱下湿透了的西装,丢给了一旁的菲佣。
“嗯。”吕天翊点了点头,双目无神的上了楼,却忘了,曾经在这个家里一切的规矩。
心知他的难过,吕绛也没有多说什么。人都不见了,消失了,他也哪儿还有心思去管什么家教礼法的!能看到白蕊再次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才是他真心希望的!
无奈地叹了一声,吕绛按了按突起的太阳穴,交代了徐娅冉几句,也就上楼会书房工作了。看儿子的那个样子,这段时间只怕他也没那个心思在管理吕氏上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徐娅冉一个人。空寂的心房宛若这空无一人的客厅,是那样的沉寂,那样的恐慌。她从没有这般担心过,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过。白蕊的消失于她而言太过蹊跷,可是蹊跷在哪儿,却又讲不出来。虽说担心,可是在心里总是有那么一抹放心。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总觉得这件事情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