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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灵师学艺不精,老灵师燃指除魔”

员外府正厅修的很是漂亮,雕栏画柱,富丽堂皇。梨花木的桌椅,名家落款的字画,古朴温润的摆件陈列期间。

平日里正厅鲜有人来,此刻却站了不少人。所有人翘首以盼。

刚刚有下人先一步回来禀报说刘管家已经请到了两位灵师。

王员外闻言也命人搀扶自己到正厅迎接,以表示对两位灵师的尊重。

稍顷,刘管家的身影出现在正厅门口,侧身引进两人。

待看清来的二人,正厅里“嗡”的一声炸开了。

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形高大,面色红润,眼神深邃。负手步行间白袍鼓荡,气质洒脱出尘。如果说众人心中原本对仙人的形象有些模糊,但在见过老者后就会统一认定这便是自己认为的仙人模样。

随行的少年模样俊俏,眼形似若桃花,眼神似醉非醉,迷离动人。一袭白袍着身,亦步亦趋跟在老者身后。

在场不少女眷在看到少年模样后都红了脸,眼神不经意的对视让人忍不住心荡意牵。

王员外被搀着向前虚迎了几步。

“快请二位灵师上座”

待二位灵师坐下后。王员外再不坚持,靠坐在椅子上。威严的眼神扫向四周,待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后。他才扭头微笑的对着老者说道。

“二位灵师能来寒舍,另寒舍蓬荜生辉。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让二位灵师见笑了。”

两位灵师都没搭话,老灵师更是盯着王员外看个不停。

站在身后的刘管家细心的发现,“老神仙”在进门的时候就紧锁眉头的看了一圈。此时在看到员外后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王员外被老者锐利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见两位灵师都不说话,为缓和尴尬的气氛,便扭头吩咐来人看茶。然后撇了眼管家,有些微恼他不知说话来活跃气氛。

仿佛看透了王员外的身体,也看透了他的想法,老者收回了目光。端起了刚上的茶盏,缓缓喝了一口后,开口道:“老夫乃天玄宗陆离。”

声如洪钟,铿锵有力。

王员外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心里琢磨着天玄宗不知是在哪座仙山。却又听老者继续说道:

“此次带弟子入凡尘历练,途经此地,听得贵府有邪灵作祟。今观尔等面色灰暗,老夫可确是邪灵无疑。”

众人听闻府里有邪灵。顿时又炸开了锅。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王员外脸色不太好看,微胖的身躯不自然的扭动了两下。

名为陆离的老者吹了吹茶,又浅饮了一口。似乎不太满意茶的味道,便把茶放在一边,双手搭在了膝盖上。看向议论纷纷的众人。

“邪灵,也就是人门常说的‘鬼’,乃是众生之恶念纠结灵气转化而成,生而为恶。一旦成了气候,必然祸害生灵啊。”

陆离灵师声音不大,却压的众人没了声音。

“还未成气候的邪灵无法直接害人,只会通过些小把戏来制造恐慌。人的恐惧念头会滋养它成长,直到它强大到可以直接吸食灵魂。”

这话是冲着徒弟说的。旁人都能看出这是他在提点弟子。众人也跟着长了见识。

“当人被邪灵吸食灵魂后,就会全身无力。待它吸食了足够多的灵魂而化形成邪魔后……”

说到这,他的语气顿了顿,众人的心也跟着停了停。

“就会对血肉产生强烈的渴望,便会吃人。”

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众人面如土色后怕不已。一双双眼带着希翼的目光看向陆离灵师。

王员外张了张嘴,欲要说些什么却看到陆离灵师那深邃的双眼又看向了自己。

“也有另一种可能,邪灵会一点一点吸食你的灵魂,在这期间,你能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无力,意识渐渐模糊,到最后,它就会完全占据你的身体,那时才是生不如死!”

众人纷纷倒吸凉气,心想着这陆离灵师说话的方式可真吓人。

王员外是见过世面的人。多年风雨早已练就喜怒不形于色……

但现在的他正摊在椅子上。眼神惶恐,在听到生不如死后,身体忽地凭生出几分力气,下拜在地连连疾呼“陆师救我。”

陆离灵师示意管家把人扶起来后,对着侧坐身旁的少年和蔼的说道:“青山,这只尚未化形的邪灵就用来检验你的功课吧!”

众人目光便转而都聚焦到了那俊俏少年身上。

少年起身抱拳。

“谨遵师命”

员外府正厅里聚集了不少人,他们现在有些百无聊赖。

名为青山的少年灵师自打用朱砂在地上画了些奇怪的符号后,就站在那垂首而立一动不动。

已经好一会了……

按陆离灵师的说法,少年在地上画的是个聚灵阵,用来聚集灵气吸引邪灵。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邪灵来。

看不出所以然的王员外揉了揉睁得有些干涩的眼睛,倾身靠向陆离灵师,小声问道:“不会有危险吧。”

陆离灵师眼都未睁,开口答道:“有老夫在此坐镇。邪灵掀不起风浪。”

声音不大,语气平稳,所有人听到这话都觉得踏实多了。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时辰。

在不少人有了一些困意的时候,吹来了一阵风。

陆离灵师骤然睁开了双眼。

“来了。”

张嘴正要打哈气的王员外生生的把气憋了回去,眼泪却出来了。

一直站在身后偷靠在柱子上的刘管家也悄悄直起了腰,伸着脖子向前看去。

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围观的人都悄悄的也聚在了陆离灵师的身后。

阵中的少年身子本是垂首而立,随着这邪风道理,身子陡然一震,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请灵上身!”

少年声音有些嘶哑。请灵上身这四个字说完,少年全身恍若有种莫名的气势散发出来。

少年仰头,大喝一声:“邪灵受死!”

众人随着少年的目光看去——除了房梁,空空如也。

“尔等肉眼凡胎,自然看不见那东西。”陆离灵师解释了众人的疑惑。

厅中少年拳脚生风,上窜下跳状若疯魔,与邪灵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忽听“啊!”的一声惨叫,少年灵师口喷鲜血倒在地上。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胆小的已经转身欲跑了。只听的耳边一声暴喝“邪灵尔敢!”

陆离灵师须发皆张,暴怒而起。

只见他右手两指并于胸前,指尖正燃烧着熊熊火焰!

“疾!”

指如疾风,势若闪电!一指虚空点下,厅中凭空传来一声怪叫,众人心中无不大骇。

陆离老者大袖一挥,火焰消散。左手顺势而起,抓向身前。

仿佛握住了一条不断挣扎的鱼,陆离的整个手掌在微微颤抖。

待挣扎之力变小后,陆离老者目光环视一周,眼神一定,迎着人群大步走来。

所遇之人纷纷散开让路,唯恐那手中的邪灵挣脱。

陆离老者穿过人群,右手抓起了摆在展架上的一个青色瓷瓶,口中念念有词,而后说了一声:“收!”

随着这一声收,瓶子中仿佛一下子装进去了什么东西一样。发出了“嗖”的一声声响。

随后,陆离老者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黄符贴在了瓷瓶瓶口,并仔细检查了一番。在确保万无一失后,陆离老者握着瓷瓶来到倒在地上的少年身前,单掌贴在少年胸口,少年幽幽转醒。

“师傅,青山学艺不精,给您丢脸了”少年虚弱的说道。

陆离灵师满眼慈爱,摇头道:“你做的很好,是为师低估了那邪灵的能力。”

见少年情况有了好转,陆离灵师收掌起身。少年也挣扎的站了起来。

“为师已把邪灵收在此瓶内,待回山便把它炼化,你且收好。”

陆离灵师把手中的瓷瓶递给少年,少年小心接过。

王员外目不转睛的盯着瓷瓶,有些心疼,

而众人看向陆离灵师的眼神中则充满了敬畏。

姜还是老的辣,老师傅一出手便收了邪灵,动作干净利落。

而且刚刚这位灵师的手上可是冒过火的!这是神通啊!

王员外坐的最近,看的可是清清楚楚。虽说瓷瓶价值不菲,但是比起自己的命来说算不得什么,此刻见到邪灵已除,王员外感觉自己身上好像也恢复了些力气,起身行了一礼道:“谢陆灵师救命之恩。”

王家一干人等跟着行礼。

陆离灵师摆了摆手道:“除魔卫道是我辈天职,不必道谢。邪灵已除,此间事了,我等便不再久留。告辞。”

说完拔足就走。

少年抱着瓷瓶跟在身后,脚步有些踉跄,想必伤势颇重。

“陆灵师留步!陆灵师留步!”

王员外焦急的在身后喊到。

陆离灵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王员外。

“青山灵师有伤在身,不如休息一晚再走,也让我报答灵师的救命之恩。”

看了看身边的徒弟,陆离灵师沉吟片刻道:“也好,那便休息一晚再走。”

王员外大喜过望。

当晚,员外府热闹非凡。

王员外大排筵宴,众人推杯换盏,几位夫人不知是不是经历过这次的邪灵之事,关系竟也难得的融洽起来。

席间,王员外拍了拍胸口,感叹道:“陆灵师赐的灵符果然灵验无比。现在身子舒服多了,也有力气了。”

席下不少人也交口称赞,称自己贴了灵符后身体已然痊愈。

便又有人举杯敬酒,陆灵师来者不拒,酒过三巡只是脸色微红,却毫无醉意。

青山灵师因为有伤在身,所以滴酒未沾。不过也因贴了灵符,现在看起来已无大碍。

饭后王员外厚着脸皮冲着陆离灵师请教益寿延年的方法。

陆离灵师拗不过他,便说了两个方子,告知了吞服方法,并再三嘱咐他要多行善事,可增阳寿。

王员外点头记下。并马上吩咐人取来金银,双手奉上。

陆离灵师再三推辞,最后无奈收下。

第二天一早,王员外恭敬的去请两位灵师去用早膳,却发现客房早已人去房空。

王员外看着叠的整齐的被褥,怅然若失。

随后,陆离灵师燃指除魔的事迹便在长丰镇一时传为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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