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寻到了宁王府旧人,他们皆说,除夕那天,都未曾看见刘姑姑出府,所以奴婢大胆猜测,刘姑姑人一直都还在宁王府。”
赵嬷嬷也有些忐忑,事关重大,府宅内斗,那刘姑姑八成已做了替死鬼!
“当年那些人捉了我和娘亲,若娘亲安然无恙,这些年定不会丢下屏儿一人,倘若,那些奸人已将娘亲杀害,这群卑劣之徒,我定要将他们都揪出来,断断不会心慈手软!”
屏儿跌坐回床榻上,顿时红了眼眶,赵嬷嬷见其如此伤心,也是悲痛难抑,便劝慰道:
“那刘姑姑当年也是因为犯了错,若她步步小心谨慎,自不会被人挑了错处去,娘娘母女若能重逢当真是天大的好事,若是不能,也定要保重身子,替刘姑姑照顾好自己!”
屏儿突然想到了,当年自己竟没有细想那侍卫的话,便急急的向刘姑姑问道:
“我娘亲是因为偷了王府的官银,可这事我竟丝毫不知晓,娘亲平日里也不愁银子,又怎么会铤而走险?赵嬷嬷,你可查出刘姑姑当年私藏了多少银子?”
这一点赵嬷嬷也的确有留意,当时心中也是疑惑不已,便答道;
“回娘娘的话,二十两纹银,不过那纹银有官府刻章,不论多少,皆为大罪呀!”
“二十两!赵嬷嬷,你可查清楚了!”
屏儿只觉得吸入的空气都有些刺痛,若一切属实,
那心心念念爱慕的男子,
竟如此歹毒心肠!
当年自己也猜测过那银子会不会是李清当日所赏,不过后来却不小心弄丢了,为此还伤心了好长一段日子。
就是那二十两银子,害的自己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从此也丢了一颗心。
若是,爱上了弑母的仇人!
难怪不论付出多少,仍不得那人青睐。
到头来,自己就像一场笑话,爱而不得,这就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吧!
“哈哈哈哈哈,赵嬷嬷哦,你看着我,是不是面目可憎?”屏儿自嘲的开口。
“娘娘,您别吓唬老奴,您正值芳华,断不要妄自菲薄,除了宫里那位,您是老奴见过最美的女子了,又怎会面目可憎?”
赵嬷嬷哆哆嗦嗦的回应着,一时也六神无主,不知屏儿此言何意。
“宫里那位,呵,李瑁当真是为了她,从不管我死活,那银子,分明是他赏我的,怕也只有他一人晓得,那些人,想必也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对啊,抓走我又放了我,若是宁王妃,又怎会心慈手软留我一条活路!”
赵嬷嬷听着屏儿这般说,便“扑通”跪了下来,边磕头边劝道:
“王妃娘娘,王爷待你自当是真心的,那日贵妃命人在冷宫寻到您的时候,是咱们王爷,替您承担了所有过错,说他爱慕您,为您引荐那三人,也只是帮您完成任务,好早日回华清宫当差,还冒死求陛下赐下婚书,娘娘,老奴求您了,王爷绝不是您想的那样!”
屏儿见赵嬷嬷一把年纪,不明其中究竟,也无心去责罚,不过,倘若她能明白原委,这份哀愁就不必自己承受了,或许,还能多一个帮手!
“来,赵嬷嬷你先起来,娘亲怕是凶多吉少,方才回想起了些前尘往事,遂魔怔了,我已想通了很多事情,不过,我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不知嬷嬷你是否愿意为屏儿效劳?”
赵嬷嬷见屏儿这脸色变换如此之快,也拿捏不准这位王妃的心思,便急急回话以表忠心:
“为娘娘做事是老奴的本分,娘娘只管吩咐就是了。”
屏儿也不甚清楚这赵嬷嬷是否会背叛了寿王,全心全意的听命于自己,便只说到:
“娘亲受到责罚的后一日,王府的杂役房曾烧死过一个人,那人是屏儿的旧识,当年为寻母亲走的急了些,现在回想起,也为其惋惜,总想着去祭拜却已寻不得,你且秘密寻来人为其筑衣冠冢,这件事,切莫让王爷的人撞见了!”
一时间,赵嬷嬷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这般隐秘棘手,一个不小心便是杀头的大罪,可若不应,娘娘会不会先处置了自己?
王爷昏迷不醒,若是不会再醒来,这王府,以后便由王妃娘娘一人做主,自己定不能拿性命去做赌注!
权宜之计,只得先应了王妃。
“王妃所吩咐之事,老奴定当竭尽全力,不过有一事,老奴还是想多嘴一句,王妃与王爷大婚之日,曾写给您的那封封休书,已转交给老奴保管,眼下王爷病入膏肓,老奴也不想当了那恶人,只求日后,能有个倚仗!
赵嬷嬷毕恭毕敬的答道:“娘娘聪明剔透,仇恨和权力,当慎重的做选择!”
屏儿见这赵嬷嬷似乎不愿效忠自己,多说无益,只得先放她去办事。
自己毫无保留爱上的,是怼几句就无力招架的李清,而不是让自己满身伤痕的寿王李瑁,
有了恨才会狠,那人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即使哪日殁了,怕是也无法追究到自己的身上,倘若暴露,随他一起赴死,黄泉路上有个伴也是极好。
屏儿下定决心,便想着告别了娘亲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