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剑!”
我如梦初醒,剑在手中摇摇欲坠,浮笙郡主猛地掉头,戴上了一方面纱,神情举止都没变,却仿佛什么都不同了。
一身素白的衣裳,白皙的皮肤如蝉翼般轻薄透明,发髻间只有一只木质簪子,看不清面纱下的脸,却在孱弱中透出几分妖冶的神秘感。
黯了眼,这般女子决不容小觑,我竟不知初见她时,那满面惧意有几分真,几分假,只言片语,我已节节败退。
“你赢了,但是在我走之前,我要亲眼看见你为青薠脱罪,也不能让地上的小丫头做替罪羔羊!”轻轻擦拭着剑刃上的血痕,再没了来时的抖擞精神,强忍着心底的酸涩,无力的说着。
浮笙见状,有一丝意外,微微阖动嘴唇:“难道魔后娘娘想要自己认罪吗?”
我抬头,看着她眉间微动,却没有表情,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再一次狠狠的刺痛着我已然麻木的神经。
“浮笙郡主记性是真的这般差吗,你若一口咬定在公主府门口的人就是你,那便当是你好了,不过,我没记错的话,那日你并不是今日的样子,更何况,见了魔后与公主,你回不上主子的话,教训一下怎么了,你本无事,为何偏偏要生事,你若不服,只管僵着,没了你,我也能救出公主,只不过,到那时,郡主觉得自己还能有安生日子吗?”
就在方才,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想要找回失去的那段记忆,恳求一个情敌,真是愚蠢至极,说不定,这又是浮笙设下的挑拨离间之计!
将食指放入口中,牙齿一个用力,铁锈般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口腔中,我将淌血的食指指向浮笙,她一怔,一滴爬满咒文的血滴在其额间定格。
嗜血咒,这本不是仙家修习的法咒,可偏偏有人曾教会了我!
用生血做诅咒,一日之内,中咒之人若是撒谎,便会被世间所有的恶意诅咒,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日。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淡淡的看着满脸错愕的浮笙,我知道她为何这般不可置信,这才是真正的魔族禁术!
“你记起来了,这,这是嗜血咒,你竟然诅咒我!
你个贱人,魔族禁术岂是可以擅自使用的,我可是郡主,我浮笙一族之人断不会放过你的!
你快点解开!”
浮笙一边说,一边用手用力的摩擦着额间的朱砂痣,很快,白皙的肌肤便红了一大块,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的面色更加苍白了几分,本就孱弱的身子更是抖若糠筛:
“你觉得我会说出真相,你别做梦了,便是被恶鬼诅咒又如何,我可是郡主,总会有人没日没夜的保护我,我根本不怕你!”
“那你抖什么?你真的不怕吗?”
只见她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嘴里不停的喃喃:“我不怕,我不怕,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澧泮哥哥会看清你的真面目的,这般恶毒,你根本不配……”
“我不配,难道你配吗?”我愤愤的打断她,揪起她的手,蛮横的将她拖拽在菱儿身边,力道一松,她的身子便像断了线的风筝,跌了下去。
“啊!”
手跌落在菱儿身上,浮笙像是摸到了什么猛兽,尖叫一声,两眼有些翻白。
似是不解气,我在一旁火上浇油:“你是不够恶毒,就差将菱儿灭了口去和我做交易吧,若我猜得没错,你想引上勾的鱼儿因该是枫兮吧,只是被我捷足先登,便临时改变了策略?”
“你想说什么?”浮笙从我的话中恢复了清明,看来刚刚的一切都是她的表演,这会儿,才真正被我说中了!
轻笑一声,这般心急,我偏不让她如愿。
浮笙猛的屈膝跪下,一面哭一面冲着我求饶:
“我错了,我说,我都说好吗,方才,我见娘娘似乎是忘了一些事情,才会那般口无遮拦的,可是,可是这十年来,浮笙一直闭门思过,从未有过半分逾越,你就当我猪油蒙了心,求您了!”
“这些话都到你的澧泮哥哥面前说吧!
你想拉拢大护法,简直是痴心妄想,我说的没错吧?
我还知道更多,你想要激起我的怨恨,好坐收渔翁之利,可是你大可不必如此麻烦啊,今日,你便有了这个机会,只是别对着我一人说,那多没劲啊,你应该对着每一个追求真相的魔界子民说!”
说完这些话,我看着在我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这会儿,她像是失了心神,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我不要!
我不要!……”
不甘心的哭着求着,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虽然我并没有记起什么,可是这嗜血咒却是用的得心应手,总觉得这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或许真的有什么不解之缘。
强制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我们的身影在魔宫里飞速的穿梭着,为了不多生事端,我在浮笙口中塞上了她那块掩面的方帕,这会儿,她双手被我擒着,只有一双眼睛看的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