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别他娘的给老子装死!山字营那帮牲口都快追上来了。谁要是连累老子今天吃不上饭,老子吃他的肉!”一个壮汉声嘶力竭的喊着,在他身后,一群满脸精悍,身穿大商黑色战衣的汉子,每人肩上扛着一根粗大的圆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奋力的奔跑着。
“周…周老大…,山…山字营那…那帮木头,早…早他娘的…被…被扔在身后了…,追…追不上来…,让弟兄…弟兄们…歇…歇会吧…”跟在壮汉身后的一个矮壮的汉子断断续续的说,每说一句话都伴随着风箱一般巨大的喘息声。
“狗日的谢老五,昨天你们这群杂碎就这么说,结果不就被山字营反超了!别小看这帮孙子,虽然没咱们弟兄身子壮力气大,但这帮家伙就他奶奶的都是属骆驼的,一个不留神搞不好就输给他们了。”被叫做周老大的壮汉也略微喘息着说道。相比其他汉子,他要轻松一些,起码肩上没有那根巨大的圆木,但却也比其他人多出一身甲胄。
“敢…敢情你没扛着…扛着木头…!”谢老五嘟囔着。
“你试试,老子身上这副甲胄不比你那木头轻!”周老大冷哼一声道。
“也别…别试了…你要是穿不起…,那甲胄归…归我…。”谢老五道。
“呸!想得美。有能耐你也杀十个东夷兵,自然换一身甲胄,当个伍长。”周老大嗤笑道。
“吹…吹吧你,你那..那十个,有俩是风…风二射死的…,老子…老子瞧得真真的!”谢老五不服道。
“老子用棒子,风二用弓箭,我跟他咋比?老子人没跑到跟前,他一箭就射死了,怪我?有便宜不捡才是傻子。风二也不差这一两个人头的战功。”周老大有点抹不开面子的辩解着,最后一句更是嘟囔着含糊了过去。
“敢情!老子…咋就不会…射箭呢!”谢老五也酸溜溜的说道。
啪啪两声,两人后脑各自挨了一巴掌。一个高挑瘦削的汉子从两人身旁跑过,身上不但没有圆木,身穿皮甲,头上更是戴着一顶皮帽,帽上赫然插着两支羽毛。
“你们俩杀才还是不累,背后嚼老子舌头!不累就加把劲!山字营追上来了!”
“反了你了,老二,你还敢打我?!回营老子再收拾你!”周老大骂道,脚下又加紧跑了起来。
“二…二哥…,我可没…没说啥…”谢老五边加快速度,边对风二辩解道。
“放屁!当老子聋了?”风二骂了谢老五一句,又大声喊道:“弟兄们,加把劲快着点,再输给山字营,咱先登营就没脸见头儿了!”
有些人应声是,有些人诉着苦,有些人骂山字营,但是整支队伍却在这一片嘈杂中又提高了一成速度。
约莫半个小时后,这队人马终于跑进了营地的大门,马不停蹄的跑到一片平整的广场上,将肩头的圆木立在地上,又飞奔到数十米外的一辆大车上每人拿了一把大刀,跑回自己的圆木前用力的劈砍起来,迅速将面前的一根圆木劈成数十块大小近似的木柴。
此时数名士兵快速进入场地,仔细检查劈好的木柴,嘴里不时喊出如“合格”、“刃口不平”、“不合格”等评语,并按照合格木柴的数量,每五根木柴一根,给每个人发放竹筹。
堪堪检查发放完毕时,另一队人也跑进了营地,同样在不远处立好圆木,取刀,劈柴,查验,发放竹筹。不同的是这一队人劈的木柴极少有不合格的评价,但却是每十根合格的木柴才发放一根竹筹。饶是如此,因为合格的木柴多些,所得竹筹却是比之前那批人略多一些。
随后查验的士兵又来到并排站立的两队首领面前,一个是风二,另一个则是齐武。
“先登营得竹筹六百三十二支,先入营奖二十支,共六百五十二支。”
“山字营得竹筹六百五十支。”
听到结果后,先登营队伍中一阵欢呼,齐武带领的山字营则毫无反应,似乎说的并不是他们一般。
不远处,吴晨与郑宝二人并肩而立。郑宝道:“四王子好手段,练兵之术更是奇妙,不说先登营这群乌合之众被操练得似模似样了,山字营也较往日属下带领时精锐不少。”
吴晨笑道:“老郑,你也别谦虚,山字营军纪严明,宠辱不惊,都是你打下的老底子结实。哈哈哈……”
当日吴晨终于成功开解了战兵们的心结后,便将所有战兵统一编为一营,由郑宝统领,并以大商四王子身份赐名山字营。又在先登营中优选六百人,独立成营。
前锋军想在东夷的地盘上建城,东夷人自然不愿其得逞,双方先后又交战数次,虽然互有死伤,建城速度颇被迟滞了许多,但总归东夷内乱之下,尚未组成足够规模的大军,双方军力相当,谁也也没有取得什么优势。
数次交战中,吴晨率领先登营和山字营,很是取得了不少战功,如今也积功升为都尉。与郑宝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吴晨却发现郑宝颇有治军之才,很是欣赏。
郑宝也愈发觉得吴晨这位四王子与众不同,不但武艺高强,治军有道,而且不像自己接触过的诸侯权贵子弟那样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甚至平日对自己和两营士兵都没有丝毫架子,第一次被堂堂王子叫做老郑的时候,自己可是出了一身冷汗,现在倒也习以为常了。
对于目前麾下两营的状态,吴晨也颇为满意。话说可能由于古代极少污染,自然资源的开发也比较少,大商时期的天地元气极为浓厚,人类的身体素质也普遍更加强壮。像今日一般的训练强度,放在现代,恐怕早就练出人命了。
两营主力士兵先要肩扛圆木负重跑二十里,到达营地后立刻开始劈柴,锻炼的就是士兵长途奔袭下,到达目的地还要留有一战之力。而且此时武器都是青铜器,不但铜质偏软,而且刃口并不够锋利,要使用这样的武器,而且还是相对比较轻的刀,而不是钺,则更需要士兵具有强大的力量和良好的控制力。
此时看来效果极好,两营士兵相互竞争,输掉的一营晚餐取消。对于士兵来说,这一餐饭不止意味着忍饥挨饿,更代表了自己一方的荣誉,虽然先登营从不在嘴上提什么军人荣誉之类的话,但荣誉感已经不知不觉中刻进了他们的骨头里。这群曾经破罐破摔,被所有人看不起的罪囚们,现在身上已经有了基本的军纪和军人荣誉感,虽然相比山字营,他们的军纪略显散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