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嬷嬷桎梏得很紧,她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
他怎么可以!!
云靖不可能会求饶,他宁愿死,也不会求饶。
让他求饶,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别说求饶对象还是他的仇人。
“许夷,我求你!你放了他。”她顺着跪地,哭得鼻涕眼泪直流。
“你杀了陈家满门还不够吗?陈家就只剩他了。”
她想磕头,被嬷嬷提着手,磕不下去。
“别求他。”陈云靖心疼地看着她,咬紧牙关。
他不会求饶,有本事杀了他。可只要让他有机会活着,他一定会杀了他。
“云靖!”她哭得声音都沙哑了。
他看着心疼又懊悔,是他让她担心了。
两人视线相对,满眼的对方,情浓的刺眼。
许夷拿着长剑,从他右胸刺入,提醒两人,他还在这儿!
“云靖!”血染红了剑,苏玉瞳孔里只剩下他被剑刺入的模样,随后眼一闭,往后倒去。
“郡主!”两位嬷嬷惊呼。
“把他丢进地牢里!”许夷丢了剑,飞奔过去抱起被嬷嬷搀扶着的人,丢下一句后奔回殿内。
一刻钟后,静宁宫的御医奔赶着跑来。
把过脉后,小心的瞅了一眼皇上,谨言慎行道:“苏大人刚失了元阴,正是体弱,又悲伤过度,伤了精气神。”
失了元阴!!
许夷的脸色阴沉,冷冷地瞥着御医。“失了元阴是怎么回事?”
御医被吓得一抖,难道不是皇上与宫令大人?
他不想死啊!
御医面上表情恐惧极了,兢兢业业地解释。“苏大人近日,应,应是刚,刚……”
惊恐过渡,后面的话御医卷着舌头捋了几次都捋不出口。
许夷不是不通人事,瞧着他的表情,结合着陈云靖出现在此处,瞬间明白了何意。
他的面色难看,眼神冰冷地似有无数寒光。
“她有多久能醒来?”他咬牙,控制住自己脾气,冷冷问道。
“臣开两贴药给苏大人服下,要不了几个时辰就能醒来。”
许夷挥手,让他快去办,自己阴戾着脸,去了地牢。
地牢中,陈云靖被锁链锁在牢中,身上还穿着那身太监服,已被鲜血染红。
沈放守在牢边,正在对他动刑。
“皇上!”
许夷刚到,沈放就丢下刑具,恭敬地把他迎进去。
“陈云靖受了重伤,已昏死过去。要臣弄醒他吗?”
“嗯!”许夷从鼻腔里嗯了声,“别让他死了!”
沈放顿时表情纠结,这——
陈云靖这伤再不治,保证死的妥妥地,可不让他死?
“臣叫御医来帮他疗伤?”
许夷斜瞥了他一眼,“先把他弄醒!”
沈放领命,叫了个狱卒去传御医,自己亲自一盆水浇上去。
陈云靖身体反射性一抖,人悠悠转醒。
“出去!”
沈放没动,直到皇上冷厉地视线看过来,他才察觉这声出去是对他说的!
他一惊,下意识退出去,走了一步突然停住。“皇上,陈云靖是大庆的长胜将军,武力极好。陡留皇上一人,臣……”
不放心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陈云靖眼神警告一番,再次冷冷重复了句。“出去,别让孤说第三遍。”
沈放身体发寒,无奈的退出去,却不敢远离,停在能捕捉到牢房内情形的位置。
牢中一空,许夷便直接上前,提着陈云靖的头发往上一扯,露出陈云靖那张带伤的脸。
又一脚踢在他的腹部,踢得他往后仰去,闷哼一声。
“孤因阿玉,没有杀你,你却在孤的宫里与她苟且。”
他双眸愤怒,阴鸷地盯着他,又一脚踢在他身上。
“呸!”本就重伤的陈云靖伤上加伤,吐出一口血水。他却裂开嘴,露出两排染血的牙齿。“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与阿玉拜了堂,早就是夫妻。夫妻之间行鱼水之欢,乃天经地义。”
“倒是你这登徒子,夺人妻子,天地不容。”
“天地不容吗?”许夷冷笑,扯着他头发让他昂起面容,直接一脚揣在他伤处。“天地容不容孤不知道,但孤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一掷,丢开陈云靖。“孤让你,永远也不能在对阿玉不轨。”
“沈放!”
“臣在!”沈放跑过来。
“看着点,别让他死了,也别治好他伤。”
“是!”
沈放恭送皇上离开,开始头疼。
不能让陈云靖死,也不能治好他?这究竟要怎么做?!
椒房殿,御医宫女端着中药,冷水帕子,在内殿穿梭进出。
许夷站在门边,面色阴沉地可怕,见到他的宫女太监跪地行礼,声音都在颤抖。
全福恭敬弯着腰,站在皇上身后,斟酌道:“皇上,方家请了方神医入宫给太后解毒。”
方神医?!
许夷侧过头,“方逸春回来了?”
“是!”全福垂着头,小声禀报。“听闻方神医昨日还在距平阳五十里远的明窑县里,方家不知哪得到的消息,快马加鞭去把方神医请了来。”
许夷瞧了眼内室的,突然道:“让他先来给阿玉瞧一瞧!”
“这……是!”全福愣了下,才赶紧退下去。
一炷香后,他领着方神医出现在椒房殿。
方神医声名赫赫,皇上登基后,入宫数次,全福知道他和皇上关系匪浅。是以,态度很是恭敬。
而方逸春知道去看的是苏玉那小丫头,立即就跟着来了。
“你说她是什么病?”
“方神医去看了就知道了,奴才不好说。”全福那敢说。
皇上对玉和郡主的心思,昭然若揭。他这做奴才的看得分明,皇上从没对谁这么和善过,把一颗心全给郡主了。
可郡主竟在这皇后住的椒房殿内,与大庆人私通。
他幽叹,把人领到椒房殿里。
许夷坐在上首位上,脸色冷沉。
“皇上!”方逸春还是懂礼数的,一进屋先行礼。接着就道“阿玉那小丫头咋病了?她没帮自己医好,还容自己病倒?”一开口,就看得出关系不错了,不然不会这么说。
许夷凉凉的抬起眸子,眼中的冷情让方逸春表情一僵。
苏玉那丫头都入宫了,怎皇上还是这个死样子?难道她没开导开导皇上,让他高兴起来?
“方神医,郡主在这边。”全福赶紧打断他的话,做出请的姿势,让他进内殿。
方逸春嗫嚅唇角,跟着进去。
入座,把脉。
这脉象?!
这丫头和皇上…
“方神医,”他抬起头正要开口,全福凑过来,附到他耳边,小声道:“宫中昨日闯入了贼人,今儿在椒房殿抓到了。”
方逸春惊了,不是和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