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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多情 勇敢和懦弱

酒精会给懦弱者带来勇气,也会让坚强者多愁善感。

今夜有酒有肉,可惜无星无月。街灯渐露,暗淡而辉煌;路人多情,款款而撩发。朋友挥手告别,情人挽手同行,路人健步如飞,闲人昂首驻足。城市的气息,在醉人眼中,多是古道怅然。

我把红尘深深埋藏心底,却因牵机毒药甚嚣尘上。友情、爱情、亲情、人情、世情,情情哀伤!酒后的上海,就像雨后的黄河,熟悉而陌生。眼前的觥筹交错,耳朵里的欢声笑语,不曾想到,这事海情渊之地,也成为了我消愁寄托的的去处。

酒性正浓,我想起了《空谷幽兰》,悲欣交集——这是我此刻心情最好的表述。悲从酒中来,欣在歌中取。我突然起身打断了一位正在唱歌的兄弟,给他倒了一杯酒说:“兄弟,我现在能借用你的场地吗?”

这兄弟把酒接了过去说:“客气,你请便!”我和他干了一杯酒后,对着话筒说:“原本此刻是这位兄弟的主场,而他慷慨大方地让给了我,请大家原谅我的冒昧,也请大家把掌声送给这位宽容大度的兄弟。在此,我想送给大家一首歌,送给烤翅店的刘哥,送给我的室友,送给校友们,送给...远方的人,送给自己!”

我梦幻泡影般点了《空谷幽兰》,我想将我之所爱向每一个人介绍,让他们了解,让他们爱上。烤翅店刘哥是一个眼光卓越的人,他使店里设备音质超越了大多数专业场所。当音乐响起,所有人都息声聆听,他们很好奇我会在这个时候介绍一首什么样的歌。当许巍的歌声响起时,所有人这才恢复了喧闹,在他们看来这也不过如此,并不是什么天籁之音,不值得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甚至有的人还会认为这是经文一般的歌词,又唱又念,严重地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这时突然有人高喊一声:“这是原唱,我们要听小高唱的,大家掌声鼓励!”说话的是小胖子,他脸上又白又红的糯肉得意洋洋地跳动,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一个劲地鼓掌引起大家附和。而我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歌声是要钱还是要命,毫不推辞,直接就上了舞台。

这首歌我已经唱过无数遍,能精准地发音,能掌握每一个节奏,又怎么会怕再唱一遍?优美高绝的歌词让我如痴如醉,在我看来每个人都应该为这惊为天人的歌词沉默聆听。但是正好相反,台下之人正在尖叫和呐喊,也不缺少龇牙咧嘴的狂笑,他们完全就是在欣赏一个小丑的表演,从小丑的身上寻找优越感,然后看心情打赏两个钱。这一刻我才想到刘哥讲的话,我恍然大悟,并不是我能给人带来什么激情,而是无情的人们能从我无心的表演中获得难以名状的快乐。

他们在欣赏的是一个穿着老土、普通话撇脚、行为奇怪、思想保守、见闻浅薄、喜欢被嘲笑的野蛮人,对比之下他们获得快感。然而,从他们的眼神和笑声中,我却深深地受到了伤害。

没有人喜欢被别人当着取乐的小丑,我把心中的悲愤发泄在歌声中。对于生命我有过不止一次的思考,生存所能涵盖的“剩余”和“胜出”,孰优孰劣且留给哲学家去思考和辩证,我要的是随着时运的变化加以掌握,所以我只能适应各种贬低和隐秘的嘲笑。

唯一让我难以释怀的,反而是我的隐忍是不是已经把我变成了一个不再真挚的人。我又忍不住问自己,赤子之心是不是表示如果上天下雨淋湿了你,你也要上天将之捅一个窟窿才肯善罢甘休?如果我是一个纯粹真挚的人,那我是否只能跟老天爷叫板。可惜的是,我既想做一个纯粹真挚的人,又不能像泼妇骂街一样每天与人喋喋不休地争吵。

而后想想,人生也不过就是时常让别人笑笑,偶尔自己也笑笑别人罢了。我要申明的是,任何侮辱和轻蔑的笑容不会将我打垮,反而会让我变得更加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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