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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回不去的事实(1)

“白翟,那个时候,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像要强调般,在晃神中,我一问再问。

白翟闻言,微微一顿,忽而又舒眉一笑,似清风过靥,却带着浓浓的秋意。

我看着他这样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一阵抽紧,紧得有些呼吸哽塞。

我明明害怕着这样的感觉,可是却怎么都……移不开视线。

那双阴郁的黑眸,像毒药般吸着我的目光。

墨尔本的街道,在无声间,仿佛已退离千里。

风呼呼地刮过脸颊,有一丝丝的烧痛,点点燃进心底。

好陌生。尽管,我已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像再这样认真地直视过他。

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在我的不问,和他的不说中,早已拉开了无法逾越的鸿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深。然后,终于变成了……无可挽救。

我只是惊讶于自己的记得,记得童年里那个总爱跟着我的男孩,永远明媚晶亮的眸子,灿烂如日阳的笑容。他的美丽,从出生开始,便不曾离开。可是他的童真,却散至殚尽。

他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抚上我的唇,轻轻地来回摩挲。有种莫名难言的暧昧,伴着他如炬的目光,点着他指节的粗糙,及我唇上的干燥,磨出了似火的感觉。

动弹不得。没有理由地,僵硬。

我只感觉喉头咯噔一下。

眼前,是白翟慢慢低下的头,越靠越近,一寸,一寸……

然后,他尖尖的下巴,突然地架到了我的肩胛上。

我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却不知是松懈,还是惊讶。我能感觉到他平直的呼吸,在我的耳朵边响了一下,又一下。明明并不急促,明明温吞依旧,却烧得我的耳朵很烫、很烫,烫得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没像平时那样,毫不犹豫地把他推开。

我呆滞的,连自己都不能理解。只能任白翟用这种诡异的姿势,在我的耳边一句接着一句地说。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读不出他的心情。只能从那淡淡的笑里,听出或许只是错觉的……寂寞。

他说:“小彤,墨尔本还不够美吗?居然让你无聊到对我的过去都有了兴趣。”

他说:“好了,别老皱着眉了。本来就不怎么漂亮,要再添加点皱纹之类的东西,肯定会嫁不出去的。”

他说:“那么久以前的事,你又何必再去想呢,我都已经……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吗?那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是那么的苍白且无力,连笨拙的我都感觉得出内里的不够诚意。

白翟,你到底是因为遇到了什么,才会那样骤然地改变?这句话,在我心中反反复复回荡了数十遍,却始终问不出口。

我明白很多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补救什么的,通常也只是说说而已。那些所谓的冠冕堂皇的理由,通常都很是脆弱,更加可笑。

也许,发生那些我不知道的事的时候,我是最该知道的那一个人,不管是他莫名的变化,他突然的尖刻,还是他之所以对很多东西丧失的信任感。可偏偏当时的我,什么都没有想地,单靠本能就回避了真相,漠视了所有。

从生下来开始,我就是一个能靠本能逃避麻烦的人。于此,我甚至自以为傲,却不曾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为自己的这个特色,后悔到肠子都发了青。

嘴角开始偷偷地上翘,眼睛却有点点的模糊。真是太糟糕了,这下又被龚千夜那家伙给说中了——作为朋友,我确实……亏欠着白翟,太多、太多。

或许,他曾经很需要我。只是那时年幼的我,根本不可能明白,就算是开朗率性的孩子,也会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明的事,也会有难以启齿到希望别人主动去询问的痛。

无法改变。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做。因此现在,我什么都不能做。

我已经没有了继续问下去的资格,因为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失去了……最初的立场。

对不起,白翟。

幼年时的我,理解不了你。而现在的我,已无法理解你了。

尽管,无论如何的兜兜转转,你总是会突然地回到我的生命里,自然且强势地掠夺着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在贴近我心脏附近的……位置。

最后,我终于不得不承认,在抗拒之前,我早已习惯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入侵,就如同……低下头,我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摸出口袋的戒指,在手心散着淡淡的紫色微光,却刺得我的眼睛,很酸。

不要长大,该有多好。

墨尔本的美丽,在刹那间,变得暗淡。

我有些抑郁地转过头,不再对视垂下眼睑的白翟。我想要更潇洒些,故作姿态地托着下巴,然后看着两边的风景倒退如流。

心情,却怎么都没有办法上扬。那多像是命运的讥讽,嘲笑着永远回不到过去的事实。

我们,已经长大,没有退路的……必须前进。

跳下马车,我转身迎向朝我们奔来的李沛霖,她显然也被刚才在马车上的视角所捕捉到的景色而震惊,一脸兴奋的表情,仍然相当激动:“彤琪,你看到没?哇,我都不知道坐在马车上,感觉居然会这么的不一样!”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现在挂着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已尽量地拉起了嘴角。我想自己那笨拙的伪装定是成功的,因为李沛霖对我并没有任何怀疑,见我对她的话题表现得没那么热络,转头便和同她一辆马车的胡谷雨讨论不休。

我松了口气地撇脸,却撞见白翟自然的微笑,如往常的迷人,虚伪得吓死人。他瞧我盯着他,便直接地伸手按下了我的头,很是得意地炫耀着:“那是当然的吧,如果什么都被你知道了,那我今天还有什么可秀的?”

难受!这个姿势在大街上摆实在有够丢人!然正因为被迫地低着头,所以我能很清楚地看到,那只像血般猩红的手机,正被白翟紧紧地握在手中。而他秀美白皙的手上,似乎隐隐暴着青筋,和他此时轻快的语调,很不相符。

有事……发生?我想猜到的人不只有我,因为眼角的余光可以瞥见龚千夜那两条笔直的长腿,正越步越近:“白翟,你这样彤琪会很难受。”

他的话音才刚落定,我头上的压力已消失无踪。我惊讶地抬脸,不敢相信一向被欺压的龚千夜,居然在无声间有了如此的威信,却很直观地发现此刻的他们,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我身上。

龚千夜正搭在白翟的肩膀,沉默不言。他的表情虽算不上严肃,但周身却有种别人难以干预的紧窒气息。而白翟虽表情如常,却垂着眼睑,嘴角亦勾着抹淡淡的自嘲,和面对我时很不一样。

那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我没有出声,也没有挪开视线,只能像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般,无声地、静默地呆立在他们的身边。可悲的,根本连自己该说什么,或者能说什么都不知道。

“彤琪,天有点热,我们去买点饮料吧。”很意外的,龚千夜出声的对象,是我。

我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只看到他默然的面孔。这个记忆中不擅撒谎的家伙,已经学会了如何回避我的质疑。而对于曾离我最近的美丽男孩……我回头看着白翟,却发现他已经走到了李沛霖和胡谷雨的面前,不知道在嘻嘻哈哈地说些什么。

苦笑,我想对于白翟,龚千夜早已经了解得比我多出太多。他甚至知道该怎么去对待那个别扭到什么都不愿说的家伙。他们之间的默契,确实非我所能及。

“彤琪,别想太多了。你还是什么都不想的时候,最像自己。有些事知道了,也未必见得多有意义。白翟他根本就没办法彻底离开你,即使你什么都不知道。”龚千夜突然出声,大大的手掌覆在我的眼前,挡去了我的视线,也挡住了那个俊美异常的男孩。

“那么,这样就能证明我的不知道……是对的吗?”我笑了,笑得有点悲哀,“千夜,你们对我也很自私,自私到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继续相处下去。”

话音未落,我已经能感觉到龚千夜僵住的手,微微一颤。

我……很残忍吗?我挥去他的手,认真地抬起下巴,看着他错愕的脸。那双清澈的黑眸,刻满了他的惊讶及……疼痛。如同,我自己的心。

终于知道,如何简单地用语言去撕割自己,残害他人。对一个刚和自己表白,对一个始终对自己宽容的朋友,说这样的重话,我过分吗?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选择了同样的自私,自私且大胆地说出我的心里话。

我和他们不同,我没有那么聪明,没有那么能干,从来都不是能藏得住心事的人,但是我至少能坦然地面对自己所有的缺陷,也愿意让他们知道。我切实地把他们当成自己重要的朋友,所以不畏惧所谓的泄露,虽然很笨拙,却实实在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努力。可是他们呢?

当我是猜心机器吗?一次两次,总是这样。

明知道我不聪明,却要我主动去懂,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讲,只用自己的方式胡乱发泄,甚至连我一起倒霉遭殃。这样的方式,我能懂吗?

明知道我已经逃避了,明知道到最后也不能给我答案,却偏偏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出现也就算了,还要说给我听,做给我看,硬把我拽进过去我没能去了解的云雾。

等我感受到白翟的疼痛,感受到了千夜的情意,并且多多少少察觉到自己的疏忽后,他们居然又随意地用这样一句狗P的话,让我通通放开,什么都不管?

他们,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样的人?他们,又怎么可以这样虚伪?他们,究竟想置我于何地?

我突然发现,我真的不懂。又或许,我从来就没有真的懂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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