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还是饶了小的们吧,我们也是左右为难啊。”
“哼,行了行了,不罚你们便是,让季凯元给我过来!我要看看他出什么幺蛾子!”季凯鸣听着愤怒,嘴上却是松了口。
季凯元?这……莫非季凯鸣还有个弟弟?
季凯鸣看着跪在地上的斐七,恨铁不成钢。曾经他的得力好助手,跟在弟弟那边,这么快就对他这个旧主倒戈相向了,真是气煞他老季也!
“给我把门打开。”季凯鸣决定先救幻千颜出来。
斐七利索地站起来去开门,就在钥匙将要扭转的那一刻,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慢着!”
咦?一个和季凯鸣相同的声音!幻千颜大感疑惑,努力扒在门缝上看。只见白袍季凯鸣对面站着之前绿袍的假货,这人和季凯鸣身量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背对着幻千颜,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想必这就是他弟弟了,如此相近,他们应该是双生子。嗯……怪不得那时我没怎么分辨得出。幻千颜回想起在居安茶馆的碰面。
外面又响起季凯元的声音:“哥,你真的要帮她离你一步步远去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季凯鸣目光投向了远方,大家都默契地不说话,只有林间的鸟叫声响在耳畔。一会儿,季凯鸣敛了神色,说道:“只要她开心,我可以选择放手,即使是把她推向别人。”
幻千颜看到季凯元的拳头紧了紧又松开,内心不禁道:这季凯鸣真是个痴情、又不让人省心的家伙,瞧把你弟弟给担心的。
她正发愁没有瓜子来配合这一出好戏时,却不料季凯元要了钥匙,转身自己来开门,吓得她立刻又躺了回去。
季凯元走上前来,抱拳道:“姑娘,前几日是在下失礼了,姑娘见谅。”
“嗯,好吧,既然你诚心道歉了,我就暂且原谅你吧。”其实她也想拿拿架子,摆摆谱,毕竟该讨的面子得讨回来。可是季凯元挂着一副“你不原谅你就完蛋了”的可怕笑容,她实实在在地怂了。
害,想她幻千颜也是江湖上的一代传奇,怎么这几天活的这么憋屈?
照常是山下的小路,照常是那个豪华的马车,可车里面的人却是不同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有个弟弟啊!”
“我以为你知道。”季凯鸣讪笑道。
“呸,我们那天晚上过后,你连身份都没留,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你让我从哪知道?”
“我这不是着急嘛,怕太晚了耽误你休息。”
“你已经耽误了好吧!”
……
两人的对话听得念往面红耳赤,像一个发烫的开水壶,就差冒烟了。“小姐……我怎么不知道……你们……”
幻千颜真的无语,她特别想看看念往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乌七八糟的思想。
“念往啊,下次下山呢,我就不给你买话本子了,或者让我过目了再给你买。”她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咳咳,错了错了小姐。”念往很尴尬,眼神不由自主地乱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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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颠簸了十几天,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一个繁华的都市——淮水。落日披着浅紫色的余晖羞羞答答离开人们的视野,正值傍晚的淮水街边人声鼎沸,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马车缓缓穿过闹市、穿过人群,最终停在一方宅院前。幻千颜下车后直呼好家伙,也不是说宅子有多气派,而是两个守门的家丁巨丑。
她不禁吐槽季凯鸣:“你寻来这两位,想必花了不少功夫吧。”
“哼,那是!我季公子也是玉树临风,仰慕者无数,自然要找人镇镇宅子。”季凯鸣扬起的嘴角快咧到天上去了。
“你们兄弟俩还真是像,自恋都一模一样。”
婢子引着三人来到了书房,季凯鸣在青瓷缸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幅画卷,在檀木桌上一点点打开。看到画卷中的女子,他的眼神柔和得仿佛滴出水来,嘴角也微微勾起,周身洋溢无限温柔。
幻千颜凑过身去,画上的女子并不是那种惊为天人的美丽,而是略显清秀,脸上张扬明媚的笑容灿烂了整个画中的景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脸上有一大块淡淡的疤痕,明晃晃的扎眼。
这便是我此行的理由了吧,季凯鸣真是个痴情的好男儿啊!幻千颜再一次在心中感叹。
“她是被灭门的刘氏镖局的孤女,被我爹救了来,取名叫无霁。我爹赶去的时候,刘叔家已经是大火漫天,大娘没了气息,怀里却还紧紧护着一个啼哭的孩子。她的脸就是在那时烧伤的,虽然用了很多药,但还是作用寥寥。”
说到这里,季凯鸣垂了眼,抬手轻抚在画中人的脸庞上。
“我和她一起长大,从来不介意她怎样。于我,她就是这世间的无疆之休。”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他的笑容散发出了一丝苦滋味。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给她修补好烧伤的位置?”
“不,我要你给她换上最美的脸,让她自信地嫁给她所仰慕的男子。”
!幻千颜惊了!这这这……这季凯鸣为了那个女子开心,竟然心甘情愿地将她送与他人之手。
“你就舍得吗?”
季凯鸣忽的笑了,眼里亮晶晶的:“等姑娘遇到那个你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良人,可能就会明白在下的心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