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卫安匆忙挂断了电话,连忙朝着房门走去,正要准备去邻居家看看状况。
怎料伸出的右手,还没碰到房门扶手,此时一道银光赫然闪过。
卫安的身旁,竟凭空出现了两个全身由黑袍笼罩的身影。
其中一个身影明显要比另一个高上一些。
较为矮小的身影,此时正拍着胸口自言道:“完了,暴露了,怎么会走错了……上次来我记得是7楼的……还好临走时爷爷给了地址……”
卫安打量了一番,并未认出这较为矮小之人是谁,所以也没有理会此人,倒是一眼认出了旁边高挑的身影,卫安连忙颔首施礼,朝着高挑身影叫了声:“师姐”。
师姐赵月秋还没来的及说些什么,只见一旁被黑袍笼罩的矮小身影,一把将黑袍扯下丢在身后。直到黑袍扯下,方才露出了一张婉软、白皙的女子面容,女子笑意盈盈的看着卫安,躬身欠礼,甜甜地道了声“爹”。
卫安见到此女颇感意外,撇着嘴仔细打量着面前这娇俏温婉的女子,略带揶揄着说:“怎么十三也跟来了,多年不见,愈发的温柔了,我这当爹的都不敢认了,也多亏了师姐代我把小女调教的如此贤淑。”
虽说此刻卫十三的身上,倒是有了点女孩该有的样子。
但卫安一想起当年卫十三,把第5旗旗司李悲毅的门下弟子,从上自下都殴打了一遍,最后揪着李悲毅嫡传大弟子莫言序的衣领,拎到她大姐卫依依面前磕头认错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好笑。
卫十三见父亲这般暗讽,也不恼躁,反而一副我不装了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猛扑进卫安怀里装作哭腔怨道:“爹,我跟着月秋姑姑修习这么多年,你怎么一次都不来看我,别人的爹,三五天便来一趟。”
卫安只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随后就是女儿卫十三重重的扑进自己怀里,卫安则是宠溺地抚了抚女儿的脑袋,在自己的13个儿女之中,这卫十三年岁最小,却也是卫安最宠爱的一个。
如今卫十三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模样,虽说父女二人也有数百年未见,但此刻见到了,心头还是一暖。
卫安抬头看向一旁没说话的赵月秋,又低头对着女儿玩笑着答道:“别人的爹,哪里是去看孩子的?那都是去看你月秋姑姑的,你何时见过你的那些师兄师姐,有娘去探望过的?”。
卫安虽是借机称赞师姐美貌,但此话说的并不虚假,虽说赵月秋的毒蝗旗在黑水台128旗之中,战力排在第11位,可论其美貌,却应当位列前3。
赵月秋并未理会卫安的这般奉承,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处将长袍解下,之后又将纤细的手指当做桃梳,把新染的褐色长发向后梳理,拂去了闲碎杂发之后,便露出了她精致无瑕的面容。
赵月秋得知自己的任务,并非作战或是侦查,而是去到距离怨平门极远的北地驻守,虽说也带上了作战服,但此刻并未换装,披肩长发也尚未盘起。所以黑袍之下,是一身清凉随意的黑色T恤,贴身的黑色T恤,倒是将她多年锻炼所获的紧实身材完美体现,却又恰到好处地尽展了曼妙身姿,此刻她下身穿着的,则是一条宽松舒适的运动长裤。
此刻赵月秋正小心翼翼的,探腿抬脚将先才被卫安捏碎的茶杯碎片拨到一旁,之后走到茶案前,拿起茶壶,优雅地送到嘴边,而后喝得咕咚作响,那叫一个畅快淋漓。
卫安先是眼含笑意,随后看到赵月秋此举,左眼皮不自觉的猛跳了一番。不曾想与师姐数百年未见,她却还是这幅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淡如水的样子。
赵月秋喝完了茶,就将茶壶放回原处,随后则是歪着头,好好地打量了一番,自己多年未见的师弟卫安。
见到她平日里最为关切的卫安,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放心聊起正事,认真说道:“我觉得此事不对,虽说怨平门得7天后才彻底打开,但此去昆仑山你需要2天,要是我去的话,凭我的异术‘破光’差不多3个小时就足够了,老头要驻守石塚走不开,你又要驻守石心,7天后探查一事,理应我去才是……”。
卫安轻轻拍了拍卫十三,卫十三会意,撇着嘴从卫安的身上跳下来,见她爹与月秋姑姑提到正事,便转身在卫安此处居所参观,四处翻箱倒柜。
卫安也未阻拦女儿,而是对着赵月秋说到:“你我都知道,怨平门从咱们人界打开的可能性更高,所以也不排除是黑水台中有人参与此事……”
卫安随手将先才卫十三丢在地上的黑袍拾起,也未责怪女儿,而是径自将黑袍放在沙发上,随后继续对赵月秋说道:“上千年来,我们已掌握到的信息来看,能开启怨平门的只有公子一人,但公子一直由老师教导,亦由家父照料,就算是暗通幽都之人,都没可能将公子带走,可怨平门却打开了,这已是蹊跷,先辈所传,人界精通异术之人,有你我这样的‘帝下’,还有十三这般的‘纪子’构成,共有数万余,其中黑水台下128旗占尽半数,但仍有半数隐匿于人界,不见行踪,其中包括百年前你我联手剿灭的赤月党,如今仍有残党流窜,他们随时可能再次现身,还有怨平门千年前初次开启时留下的幽都余孽,至今仍不能确定是否完全清剿,他们始终隐匿在阴影之下,就连黑水台128旗从上至下,也不全都是知根知底的,自然应当有所防备。”
另一边,赵月秋不知何时,已经坐在茶案旁的椅子上,此刻她正用双肘杵着膝盖,双手托着精致的下巴,歪着头,静静地看着卫安,仔细端详着。
赵月秋与卫安自小一同长大,自幼年起,她就觉着卫安要比寻常人家小孩老成许多。回想起他稚气的小脸装作老头子模样,凡遇事都能说的头头是道,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对是错,看他的样子倒是自信无比。虽说如今都已有千年的岁数了,但怎奈帝下与纪子生来就不会随岁月老去,所以此刻面前的,却还是一副俊朗少年的面容。
也不知为何,只要一见到这张最为熟悉的脸,心中就觉着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