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嗡的一下炸开,路漫栖的粥险些撒到桌上,她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费劲地咽下去,手指紧紧捏着碗,生怕不注意就掉下来,她努力压抑着情绪,朝他那边望过去。
裴桀抽了两张纸,大步走过来,面带担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到没有?”他把她手里的粥拿下来放到桌上,把她的手翻来覆去地看,确认没什么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路漫栖轻轻叹一口气,推开他的手,摇摇头,继续把碗端起来,木讷地喝着。
裴桀坐到她对面,神色有一瞬间变得很紧张,他后悔,他刚才不该这样的。很快,他微笑,声音里言不清道不明的温柔,“我听顾七七叫过你漫栖。”
还好,还好。
路漫栖明显放松了很多,轻轻点点头,一顿饭后,路漫栖打字:我等会儿要出去跟组里的人商量一下稿子怎么修改,你在家别乱跑。
裴桀看窗外厚厚的雪,摇头,以一种不容她拒绝的语气说:“外面雪大,不安全,我陪你。”
路漫栖摇头,示意他不用了,她自己可以。她本就不是去修改什么稿子,而是去香溪看他妹妹,顺便弄清楚她当时流产的事情,裴念当时陷入昏迷,无人可以为她作证。许清雅觉得只要把裴念弄进精神病医院,她不疯都得疯,到时候那个秘密就成了永远的秘密,她路漫栖牢也坐了,还能怎么样?
裴桀还是不肯。
僵持了好一会儿,路漫栖把字打在手机上:我明天早上就回来,我坐车,很安全,你别去。想了一会儿,路漫栖又编了一个:在那里,你会很不安全,仇人多,你车祸没死,估计还会想法把你弄死。
裴桀没忍住,被她的字眼弄笑了,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怕死就不跟你去了。”
路漫栖满意地点点头。
饭后,她进了卧室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系上围巾,离开。到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向司机报了地址:“**医院。”
她走后没多久,裴桀就从楼道里下来,系着一条黑色围巾,把半张脸遮住,拦了一辆车,对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车。”
**医院。
路漫栖看着院子里堆雪的裴念,觉得甚是可惜,本该是好好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没想到却成了现在这样。
医护人员叮嘱她:“就在这儿了。”
路漫栖点头,从楼梯上下去,院子里的雪被扫过,不是很滑,但是整个院子就她一个人在这儿,医院里的人不少,看来是被人动了手脚。
路漫栖留意着周围,走到裴念身边,试探性地唤她:“裴念?”
裴念堆雪人的手一顿,没说话,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堆雪人,低头眼睛四处看,轻轻说:“周围有人。”
路漫栖了然,果然不简单,她眉毛一挑,故意大声说:“裴念,你怎么了?你怎么不理我啊?”
路漫栖蹲下来,“我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裴念眼睛放光,两只眼睛盯着她,满脸写着期待。
路漫栖和裴念相互配合,假装只是在和小孩子聊天一般。
在旁人看来,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裴念:“漫栖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路漫栖:“别多说了,我要怎么救你出去?”
裴念:“漫栖姐,你就当没看见,赶紧走吧,这里有很多保镖埋伏着的,你出去在想办法救我。”
现在这样纠缠下去根本没办法,医护人员只是把路漫栖当成了平时来探望的人,毕竟平时来的人不少,但是只要一有特殊情况,所有保镖就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