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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六头案(三)

我叫马化龙,家里期待着我能成为人中龙凤所以才取得的这个名字。

小时候,家里的长辈问我将来想当什么?我想了想,告诉他们,我想成为一名警察。他们听了表情很奇怪。有说,警察太危险;有说,警察福利好;还有说,警察有前途。他们争论了很久。一位长辈回过头问我,为什么想当警察。

难道不是可以抓坏人,维护和平么?

他们笑我说不懂大人的世界。我确实不懂,也不想懂。

长大后,经过我不断地努力,终于成为了一名警察。并且因为表现优异被分配进了重案组。

但是我的长辈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他们觉得我太傻,为什么要选这种累还危险的职位。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不懂大人的世界吧。

在组里我遇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导师,我的师父——负责指导我的老前辈。

他告诉我,不用在意大人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也没有关系,真正的大人应该是在认清这个世界后依然能活着像个孩子。

他告诉我,有梦想不是一件很幼稚的事情。

他还告诉我,他的女儿最崇拜的就是警察。但是因为身体太弱最后只当了糕点师,最近打算经营一家面包店,正在筹钱着。

每每提到自己的女儿,他的表情都变得非常幸福和自豪。但是我觉得,能在妻子死后,独自抚养女儿成年的他才是最让我敬佩的。

我们的工作,就是为能让更多人能流露这样幸福的表情。

我很自豪。

不久后,我们组就接到了一件案子,那是一起碎尸案。直到现在我的脑海里还清晰地记得那是具被切得整整齐齐的尸体。

接到报案后我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尸体被切成了三十七块,每一块的切口的非常平整。三十六块尸块被摆成了六乘六的正方形图案,正中间摆上了死者的脑袋。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一脸惊恐的看着前方。

那一天我没有吃饭,也没有说话。师父以为我是被吓到了,试图安慰我。但是我知道,这些碎尸根本没法吓到我,真正让我恐惧的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倒是怎样扭曲的人格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自那以后,我没有再思考过关于破案以外的任何事情。“抓住犯人,将他绳之以法”是我唯一的思考的事情。

之后一个星期内,又连续发生了两起类似的案件。

当他在策划第四次犯罪的时候,我们终于抓住了他。

有太多疑问我们想问他,他是如何躲过摄像头的?他是如何徒手挖出一条六米长的隧道的?他是如何在中了两枪后依然能有余力挥刀砍死我师父的?

犯人被抓后,像是疯了一般告诉我们这都是“那位大人”的安排,他只是被控制的傀儡。之后的事情我就无法参与了,走司法流程,上刑场……

师父的葬礼上我见到了他的女儿,披麻戴孝跪在灵堂上。我想安慰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我们同事几人凑了点钱,盘了家店面给她,也算是了却了师父的一桩心事。

过两个多月,师父女儿的蛋糕店开始营业了。店铺就在小区和学校附近,生意很好,每天都忙到很晚。忙起来挺好的,忙起来就能忘记伤心的事情。人死如灯灭,但是活人还要继续生活。

正当我感叹和平的日子真好的时候,又接连出现了三起碎尸案。模仿犯罪,这是我们第一直觉。

但是勘察了现场后,我们发现,有一起案件和另外两起手段截然不同。看来犯人不止一个。我们也在这具有别于其他两具的尸体上采集到了两名高中生的指纹。

我负责其中一位男同学的调查。当我准备联系他时,对方居然主动找上门来。

但是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记忆开始变模糊了,就如同喝酒断片了一样。

……“方云,你按住他的肩膀。”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这样一句话,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居然是一只猫在讲话。看来我是真的喝多了。但是,我也没喝酒啊。

“小白,是这样么?”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这个被叫做方云的女生跨坐在我的肚子上,两只手按住我的肩膀。

这可不行,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肯定会被误会的。我奋力挣扎地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不可能!我最自满的力量居然输给了一个看上去如此孱弱的女生。

“方云你按住了,别让他乱动。”

“我也想啊,但是我手就两只。真是的,要不你借我一只。”

你们这是袭警。我正要说话时,那只猫咪的爪子拍到了我的额头上。只觉得脑门一热,我就这样晕过去了。

………………

…………

……

“小白……他晕过去了。”方云跨坐在马警官的身子上说道。

刚才方云起身后,发现眼前这位马警官的眼睛像是一只猫或者说是蛇一样,瞳孔成“丨”字形。

小白告诉她这是“那位大人”信徒的标志,但是在这位警官身上感受不到使徒的气息,所以应该不是信徒,而是被施加了精神同调的魔法。这种魔法可以暂时控制被施术者。

“预料之中,你就放在这不管他就好。这段时间内的发生的事情他都不会记得的。”小白收回放在马化龙警官额头上的爪子,“现在可以确定了,有人在针对你妹。”

“嗯,你能确定施术者在哪么?”

“当然。”小白叉了叉腰,一脸自满的说道,“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新十灵之首,上灵黑足白猫。年轻一代里最受期待的上灵之一,号称无翼飞熊……”

“好了好了,你就别背贯口了,就说人在哪吧。”方云很无情地打断了小白的话。

“你这个人真的不会聊天……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施术者就在一楼的厕所里,是男,厕,所。”小白把最后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为什么要强调是男厕所。”方云撇了撇嘴,“那走吧。”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往楼下走去。

“别说,你刚才撇嘴这个动作还蛮可爱的。”小白趴在方云的肩膀上说道。

“变态。”

“骂我变态的样子也很可爱。”

“……”

“不说话一脸无奈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更可爱。”

方云也没有再回话,她现在觉得这只猫把自己变成妹子十有八九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癖好。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让这只色猫缠上了何琳……

“小白。”

“嗯?”

“我突然觉得,你附身在我身上说不定意外的是一件好事。”

“你这是在表白么?虽然我很高兴,但是抱歉,我对人没有兴趣。不过你的兴趣倒是很独特呢。”

“……”

……一人一猫就这样慢慢地朝着一楼走去,不坐电梯是因为害怕被摄像头拍到。

虽然现在方云还有余力和小白逗趣,但是实际上她心里并不像表现的那样从容,反而可以说是快要紧张死了。和小白逗趣完全就是方云为了疏解自己内心的紧张。

毕竟对方可是和自己一样,拥有着非自然的力量。而且大概率就是这起案件的凶手,甚至是主谋。

那可是杀人犯。

不一会方云就到了一楼,她没有第一时间进男厕,而是站在门口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小白,意思是“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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