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踪我?”
一听吾刀的话,阮豆豆就知道昨天可能有人跟着自己一起出门了。本能的,他对此有些排斥。
吾刀却说。
“我昨天推荐你去吃烧烤,你表面上答应,实际上却去了外环,这样我们算是扯平了吧。”
“而且跟过去的不是我,是李画,我可没耐心做暗中保护这样的事。”
“你要知道,你去的地方是外环,难听点说就是贫民区,里面有多少游荡的无业者,还有不少感染者,我哪敢让你一个没去过贫民区的人独自去那里。”
言外之意大概是你骗我,我派人跟踪你,都没干好事,扯平一次,另外,贫民区有不少不老实的人,你一个外来者独自去肯定会出问题,所以我肯定不放心。
阮豆豆皱眉:“外环也是龙门的一部分,你怎么对外环这么没有信心?”
吾刀:“我可是太了解外环了,甚至比起市区,我还要更喜欢外环一点,可即使如此,我也不得不承认,外环是一个很乱的地方。”
龙门分为内外两环可不只是因为财富,这内外两环分割的还是一群完全不同的人。
住在内环的人,有稳定的收入,有家庭,有社会地位,当然不会干一些出格的事,因为这样做成本很高。
而在外环,很难有稳定的工作,最好的也不过是在市区内做劳工,没有社会地位。尽管很多人都在努力的活下去,但是总有一些已经放弃自我的人,他们贪婪,而且善于嫉妒,喜爱不劳而获。
总的来说,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移动城邦,龙门市区内是天堂,龙门市区外的则是真正的人间。
吾刀已经详细的解释了自己的担忧,阮豆豆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排斥了,只是他不知道,汪李画到底跟了他多久?
“你知道我想要再去那边干嘛吗?”阮豆豆问。
吾刀神情微妙:“想再找那个月亮下撞到你怀里的小姑娘?”
所以说汪李画是从头跟到尾咯。
“李画特意和我提了一下那个小姑娘,但是我有点奇怪。”
“你奇怪什么?那个小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我奇怪的是李画。”
“她哪里奇怪了?”
“如果是以前的李画,一定会反复地跟我强调这个场景有多么浪漫吧,她小时候最喜欢这些,但是现在已经很少在我面前提了,是不是因为长大了?”
之前吾刀神情微妙的提到月亮下的女孩,心里大概也有一点八卦的意思,但是听到吾刀对于汪李画都不解之后,阮豆豆有些想要八卦起来了。
那个总把少爷挂在嘴边的女孩,行为举止完完全全的如同一个专业的管家,她小时候竟然是这个样子,也是一个非常不向往浪漫的孩子。
对于长大了的汪李画,吾刀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干脆就不去想了。
“反正吧,今天你想去就去,有了昨天的事,我估计那些人会消停点。”
这话阮豆豆就听不懂了,那些人是谁?
“对啊!忘了跟你解释了,我说我遇见了整合运动,实际上是李画昨天抓到了跟踪你的人,不过没有什么大问题。审讯过后已经确定,他们只是想要抢钱而已。”
“还有,你要是想找那个姑娘,我建议你先去找一个人,我在外环的一个线人。”
昨晚,龙门贫民区。
白头发,圆耳朵的女孩在和阮豆豆撞了个满怀之后,快速的离开了现场。
离开时,还听到那个撞到她,或者说被她撞到的人说了一句“我不怕感染者啊!”
“真是奇怪,除了感染者以外,还有普通人不害怕感染者吗?”她自言自语着。
在她曾经的家里,有一个弟弟,弟弟只是因为成为了感染者,就受尽了父亲母亲的冷落,最后,从哪坐城市中消失,她再也没见过弟弟。
那么一个普通人面对一名陌生的感染者,他的态度恐怕难比她的父母对待弟弟的方式强。
“真的有不怕感染者的普通人吗?”
“如果真的有,那我的弟弟到底算是遭遇了什么?”
她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孩子们还在等着她,该回去给他们讲一些乌萨斯睡前故事了,虽然说这些故事只有中元爱听。
月亮即将落下,太阳很快会将黑夜驱散,贫民区的一天从这时就开始了。
早早醒来,她看着还在熟睡的孩子们,先去准备早餐,照顾孩子们吃过饭后准备回工作的地方。
尽管初来乍到,但是为了生活,她在贫民区找了一份零工,辛苦挣来的钱可以让自己和孩子们都过得好一点。
然而到了工作的地点,给她工作的本地大妈却说。
“米莎!”
大妈洪亮的嗓音在街坊中格外有穿透力。但是米莎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近的距离她还要说话这么大声。
“怎么啦?老板。”
身宽体阔的大妈一把把米莎拉过来:“米莎啊,你今天不用工作了。工资大妈照常给你。”
“唉?”
早已经适应了热情的大妈,米莎对于这个熊抱倒是没什么感觉,但她还是不太明白大妈说的话。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些缝补的活,我不干,谁来干?”米莎提出自己的疑惑。
大妈热情不减,还收了揉米莎的小脸蛋儿,说:“可爱的小米莎呀,你就当自己今天是交了好运吧,工作方面大妈另有安排,现在,你原来自己平时回家的路走,会有惊喜哦。”
尝试从大妈的怀中挣脱,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不如大妈的米莎说:“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大妈放开了米莎,挥了挥手:“你不用明白,照做就对了。”
然后把米莎赶到了街道上。
米莎知道大妈是个好人。
刚到龙门时,没什么吃的,是大妈接济了她,知道她会做简单的裁缝的活,就给了她一份工作,尽管工资不高,但这却是她的龙门赖以生存的资本。
既然大妈不是个坏人,那么听话就是。这么想着,米莎走上了回家的路。
回那个临时的,她和孩子在一起的家。
天空中有一块儿,那里是月亮曾经待过的地方,在月亮从天空划过的过程中,有两个人曾经经过那里,撞了个满怀。
现在是太阳的时间,太阳高挂在天上,用热烈的阳光宣示着自己的青春和活力,太阳下的人也算努力生活着。
走在回家的路上,米莎看到一个懒散的男人,他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例如昨天他漫无目的的行走在月光下。
嗯!?昨天的月光下…是他!
那个懒散的男人若有所感,头一纽,就看到了自己身后一脸惊讶的米莎。
“你好啊!白头发的小姑娘,你是扎拉克吗?”
米莎:“扎拉克?”
在这样的一天里,谁都没闲着,阿米娅在家里照看虚脱的先知。
凯尔希对罗德岛派来的人员进行详细的安排。
吾刀,汪李画正打算拜访他们在龙门的另外一位长辈。
两人走进一家糖果店,糖果店里有一名须发皆白的扎拉克老者。
“林爷爷好。”吾刀恭恭敬敬的向这名老者打招呼。
真是奇了怪了,在龙门的最高长官魏彦吾面前,他都不曾这样恭敬过,这名老人什么来历?
老者看了一眼吾刀,就好像只是看见了一名随处可见的客人一样:“吾刀啊,小李画来了没啊?”
对比吾刀的拘谨,汪李画明显要轻松很多:“林爷爷,我就跟着少爷呢。”
老者睁大了眼,似乎在仔细寻找着汪李画,在吾刀身后找到汪李画后,才恢复了一副平常的姿态。
“不好意思啊,小李画,人老了,就偶尔会这样。”
“那么,祝两位小朋友来找我,有什么事呢?卖糖果的话就自己动手。”
“对了,小李画,你和吾刀这小子现在结婚了吗?”
汪李画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您说什么呢?林爷爷。”
吾刀当这是个玩笑,说。
“林爷爷,李画也不小了,这种玩笑咱们就别开了。”
老者用审视的眼光看了看吾刀,又撇了撇旁边的汪李画。
汪李画脸色通红几乎要头顶冒汗。
“小李画你不是很中意吾刀这小子吗?怎么,这小子还敢看不上你?”
“没…没有这回事啊,爷爷,你能不能别这么说了,我很在意的…”
老者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了汪李画好久,终于还是暂时放弃了。
他拄着拐杖,往小店外走去,路过吾刀旁边的时候举起拐杖给他头上来了一下。
老者拄拐打人的动作不快,吾刀却也没想躲,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
“哎呦!爷爷,您怎么还打我呢?”
老者气呼呼的说。
“你小子,没志气,没脸没皮,没什么能耐,没什么意思,该打!”
吾刀苦笑,没想到又被林爷爷扁的一文不值了。
老者说:“你们想和我说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们想让我怎么做?我也大概清楚。”
“但你要知道,龙门的市井我已经管了很多年了,我比你们更讨厌那些要来搞破坏的人。不用你们说我也会给他们点教训。”
听到这话,吾刀就放心了。
“你能出手,那事情就稳了。对了,能不能送我点糖?李画她爱吃。”
老者想了想,回到店里拿了些糖,递给了汪李画,汪李画说着谢谢开心地收下。
然后老者转身,又拿着拐杖在吾刀头上敲了一下。
“疼!”
听着一声狡猾就知道老者比刚刚用力很多。
老者走后,汪李画剥了一颗糖,递到吾刀嘴边:“少爷,你先吃一个。”
吾刀揉了揉头,把糖吃到嘴里,吃之前还哼了一声,表达自己对老者不满,喝完之后迅速观察四周,知道老者是真的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路过糖果店的龙门普通市民看到两个人,不由得感叹。
这个男生真的很幸福啊,你看给他喂糖的女生笑得多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