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中,一队兵士前,两名有七八分相似的青年走在前面。
一人剑眉星目,气宇不凡,另一人稍微年长,气势深沉,体格魁梧,两人并行,稍年轻的说:
“大哥,我们快到焦阳了啊。”
“嗯。”
“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大哥,当初你我两人其实是不是应该留下一个。”
留下一个,说不定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年长者相对寡言,道:
“也不对,父亲在信里说有两名至少在焦阳顶尖的高手,你我一人不一定挡不住。”
两人正是李贤、李云兄弟,李云笑笑:
“不出去游历的话,我到现在还不知道焦阳固步自封的一流有多可笑,炎国不止焦阳盛武,而且就算是移动都市里面,高手其实也不少,现在我可是有信心打出发以前两个我。”
李贤笑笑,这一点自己的弟弟说的没错,进入军中得到锻炼,自己的实力也是今非昔比,还有那焦阳城里的“四大势力”,现在想想也只觉得有些可笑,听起来很了不起,但也只是乡下人捧出来的而已。真是对上了外面的势力,不说别的,光自己身后的这一支炎国军人,就可以挑翻所有势力了。
说起这队军士,李云讪讪道:
“大哥,咱们回去解决家事,你却带了一队士兵,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这……算是公号私用吧?无论哪个国家,这种事应该都不会被允许的。李贤摇摇头,当然不可能带一队士兵,来解决自家的事情不过顺手做一些事还是可以的,自己和这队士兵有更重要的任务。
“怎么会,我们其实有军中的任务要做。”
李云眨眨眼,难道又是像传说中一样,军队要来约束武林了?李贤想起自己的任务,却也感到奇怪,没接到过这样的任务,还特意要求自己这个“当地人”来执行,不过也好,不然自己怎么有时间出来给自己家站场子呢?
“那我和大哥现在就是顶尖高手中的顶尖高手,咱们回去制霸焦阳!”
李云激动道,这种事他小时候想过不止一次,李贤任由他发疯,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任务就行。
碧影园里,博士坐在香橙被青雨抬出去的房间,思考着自己的见闻。
到底有槐侠这个人吗?听了清雨与李家父子的话,博士脑子里总想着槐侠已经被邪恶科学家塞进了一个装满毒药的的箱子,有还是没有?是生是死?
啧,要是这边找不到槐侠,不如干脆走掉吧,感觉这边的一流高手也就罗德岛里普通干员的水平,最多普通里拔个尖儿,顶尖高手的话,像煌这样的精英干员一个打两个大概也行。
总的来说,李家父子给博士的感觉十分拉跨,以至于对于整个焦阳人的战斗力都起了怀疑,不过,李涛其实修身养性已久,论争斗早就不如年轻人,这点博士是不知道的,博士还以为李涛这样的就是顶尖高手了。其实李涛实力不算太弱,现在算一流,曾经也是顶尖嘛,而且那两个人也算是偷袭而来,不讲武德,真正的顶尖高手都不一定能扛得住夜里漆黑的毒针。
碧影园里,坐在想成刚刚被拖出去的房间里,博士复盘这这两天的见闻。
对于槐侠的存在,清雨可谓是深信不疑,可是,同样是焦阳本地人,李鹤父子却对槐侠的存在保持着深深的疑惑,那么?槐侠到底是否存在?存在了是生是死?
博士想着焦虑起来,焦阳的一流高手,大概就是香橙那样,感觉放到罗德岛就没什么了不起的,干员中小队长的水准,还有那李鹤,气场上倒是不错,既然是白馆馆主,清雨又说四大势力都有顶尖高手,那,李涛算是顶尖?这样的话,打伤李涛的两人应该也是顶尖吧?感觉……精英干员水准?也算不错了,但是这些人都是各自势力的核心,可以招到罗德岛吗?
这就不是挖墙脚了,这是要直接撬走承重墙啊,会出事的!
再说,这样精英干员的水准,多了不能说没用,可是也起不了大用,果然还是想要找槐侠这样的传说级人物入伙啊。
自己到底有多强,博士不太清楚,他不会和斯卡蒂比,一家人嘛~以后总会是的,他倒是被塔露拉打过,但是没被打死,而且博士从一开始就有感觉,自己还在不断的变强,无论是术法的强度还是身体的强度,现在再遇上塔露拉,他一定可以……还是不被打死!
进步是进步了,可是上次塔露拉可是连术法都没用,其实进步不小,现在博士觉得塔露拉就算用上术法也打不死自己,想到这,博士又觉得要不然找塔露拉去吧,能把塔露拉带跑才是厉害!
可此时,塔露拉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某处高山,塔露拉正和一对萨卡兹佣兵对峙,萨卡兹佣兵中,领头的并不是W,而是一个并不高大的铁皮人,此时,这支萨卡兹部队正隐隐在保护着某人,而与他们对峙的正是塔露拉。
“塔露拉,可丽儿小姐救我们一命,这虽然不是我们的雇佣,可是作为佣兵,就一定要用等价之物报答,你要是想对可丽儿小姐动粗,先过我们这一关。”
塔露拉神色阴沉,铁皮人代号泥岩,本来受伤的她应该死在切尔诺博格,但是在最后关头被其余佣兵帮助着,由可丽儿找到进入地下的密道,在后关头从城市地下逃了出来,此时可丽儿躲在众位佣兵后,偷偷看着塔露拉。
“唯至强者至高洁。”
塔露拉没来由的说了一句,然后又问
“我问你,那时你应该连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不能保证吧,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些佣兵们一起逃走?还有更早,你难道没有想到制止了切尔诺博格的奔腾,会承受整合运动,甚至我的怒火,你为什么还是那样做了,你就不怕死?”
可丽儿连话都不敢接,内心中疯狂道:
“怕!我可怕死了!大佬,放过我好不好?生活艰难,从切尔诺博格活下来更难!今天就放了我吧!”
“你弱小却总想着做高尚的事,你早晚会死于非命吧?我来解脱你,我的挚友。”
塔露拉拔剑,泥岩把锤子举起来了,可丽儿忍不住要哭出来了,那你可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啊,塔露拉,初次看见这句炎国名言时我是不信的,哪有捅你两刀的朋友!今天我可长见识了,可我不愿意这样啊!
塔露拉的身影冲出,没有使用法术,不是仁慈,只是想要可丽儿死的完整,包括泥岩在内,众佣兵却没有丝毫放松,塔露拉……好像疯了,为何招式如此疯狂?
刀剑相交,金属间迸发出的是火星!怒火!也是坠下的,一瞬就熄灭的眼泪。
焦阳城。
这座城市说实在不大,展开了却也不小,不像是大城市对于空间的高效利用,小城市,古老的城市,其结构往往更加复杂。
某道小巷里,一把油纸伞,过去了弯弯曲曲的道路,路过闲人的棋盘,桥边的鱼钩,被细柳拂过,也挡住阵阵清风,最后走到一座老房子前,老房子里,一个老妇人,半边脸被白布包裹,坐在院里,悠悠然。
油纸伞被放到肩上,露出了繁复鲜艳的裙装和雪白的手臂。
“阿妈。”
油纸伞下的女人轻声道。
“来了?小悠。”
老妇人问,语气缓慢的吓人。
“最近城里发生了些事。”
女人道:
“李家险些被灭,还有槐侠家书的传言又开始流传了。”
老妇人白布外的半张脸上,眼睛猛地睁开:
“黑堂!”
油纸伞下,女人点点精致洁白的下巴:
“也是。”
老妇人又闭上眼:
“黑堂和我们不一样,黑堂是没有传承的,每一位堂主的性格都有差别,行事风格难以预料,我们传了三代,黑堂换了几班人了?”
“外面知道的和我们一样,暗地里话事人已经换了七个。”
“噢,挺快的,这我就给不出建议了,换了七个,整个黑堂里都洗牌过好几次了吧?算了,万一有什么事,我会出手的。”
得到这样的回答,油纸伞下的女人满意了,临走前问道:
“阿妈,到底有没有槐侠。”
老妇人不答,反而说:
“你们想的都是传说中的家书,却来找我问槐侠的事,呵。”
“那到底有家书吗?”
“有啊,李敖自杀了,那时的黑堂主气死了,我变成了现在这样,焦阳多了个碧影园,可不是那封家书所赐?焦阳不需要槐侠与他的家书!那些都是害人的东西,专害我们这些习武之人。”
油纸伞下,女人穿街过巷,从最古老的街道,走到繁华的红楼,放下油纸伞,就有人来迎接她了。
“阿妈回来了!城里的姓黄的商人来找我们想买些情报,姐妹们正招待着他呢。”
油纸伞下,现在的红楼阿妈美艳动人,眼光如秋水,唇似桃花,还是轻声道:
“榨干他,不给他留一分钱。”
“姐妹们就是这么做的呢!”
而老妇人,走进了小院里的草屋,从床下抽出一个盒子,用手指拨了拨盒子上的小锁,感叹不已,院内却已经来了不速之客。
一名黑衣人尾随阿妈,来到了老阿妈这里。
老阿妈坐在床上,膝盖上放着盒子,笑着等待黑衣人进屋,黑衣人迈进屋内,得意的笑了,果然,黑堂的情报是对的,红楼真有一位当年的老人,等会就从这老太婆嘴里撬出槐侠家书的秘密!
他有贪婪的看着老阿妈手里的盒子,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你想着的,是整个焦阳的习武之人都想着的东西。”
老阿妈答道,虽然黑衣人并没有问。
“你想要你就来拿吧。”
拱手相让?也差不多了,黑衣人也不怕这是什么陷阱,老阿妈已经散功,任何一个习武之人都看得出来,习武者气血旺盛,就是到寿终正寝之前,面相也不至于如此苍老,再者,退出江湖的隐藏条件,就是彻底散功,这样任何人都不会再来打扰。
所以,这位老阿妈才会被世人遗忘吧?
老阿妈又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把盒子上的锁打开,盒子里安静的躺着一个信封,黑衣人眼前一亮,竟然如此顺利!这难道就是那封传说的家书?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黑衣人来到老阿妈身前,低头看向盒子里的信封,隐隐听到:
“好啊,再近一些……”
黑衣人心中大惊,想要抽身,眼前的盒子就逐渐升高,直到脑袋摔到地上,他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被人斩首了,可是,究竟是谁?
屋里,老阿妈在无头尸体前,慈祥的笑着,慢悠悠的把手中的盒子重新锁上,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血迹,才想起来血是没法拿手抹掉的,太久没见血了啊。
老阿妈呆坐在床上,哼唱起自己年轻时爱唱的曲子。
“少年心中有天地啊,我为你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