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了段颇肆意的日子的”她说着,转着手中的茶壶。
“应该是萱草、金枝的缘故吧。我每去到一个地方,当地的人都兴高采烈。即便是渗水漏风的屋里,也充满了欢声笑语。而且很快的,他们就会富裕起来。我想这大概是萱草忘忧,金枝带财的缘故吧。
所有的人都敬重我赞美我,我没有沉重的责任需要背负,我没有过去的罪孽需要忏悔,我甚至不需要劳作。我每天所做的不过是像神像一样端坐着,给人祈福,受人崇拜。
我去到藏族的时候,他们甚至称呼我为‘度母’,也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我那时想,太阴比你更明智,我不想要你的冗长的生命,也不许你施法让我成为你。我不愿像你当初一般困于无忧谷底,即使每日无忧无虑。
没有意识的快乐是无价值的,它甚至比不上痛苦。这样的快乐让我的灵魂被麻木,痛苦被剥夺了,快乐也不属于我。
我当时想。这样的日子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我四处流浪,谁也不认识我,我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我只是我。我给人带来喜乐幸福,没有人会责备我。我是所有人最尊敬的客人。”
我呆呆怔住。
也许我一直猜错了,我以为她当初的疼痛,是由于儿时被孤立的记忆,是由于家长的蛮横和无尽的义务,与责任。原来竟不是这样的吗?
她痛苦是由于意识的不自由,人格的被压制。
我这样对她说了,她先是笑,笑的身体乱颤。而后又毫无征兆地小声抽噎着。我知道我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