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霖站在郁轻桓身后,他那眼神仿佛一把利刃,无时无刻都想着把郁轻桓刺一刀。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郁霖早已经把郁轻桓杀了无数遍了。
他满不在乎的眼神朝向别处,心里哼了一声。
说到底,父皇还是偏爱这个没娘的孤儿!
郁轻桓八岁时,贺皇后就死了,说来也是奇怪,贺皇后一死,郁轻桓就被册封为太子。
三年过后,他的母后虽然成了第二任皇后,他也是堂堂正正的大皇子,可就是偏偏失去了得到储君的位子。
郁霖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双手,一种愤愤不平之气立马就充斥了他的脑海。
说来,他母后是正宫皇后,他也算是嫡长子,自古长幼有序,尊卑分明,这个太子怎么说也不能到郁轻桓手里!
郁霖缓缓的抬着头,用一种任何人都感受不到的气息打量着自己面前的人。
郁轻桓,你等着,这个太子的位子,迟早是我的!
因着刚才郁轻珏的口误,大家原本欣喜的心情都去了大半,因此皇城之上的氛围变得也有些冷清。
城下的百姓自然不清楚城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还在一个劲儿的往前冲着,生怕见不到太子容貌。
许皇后看着皇城之下,欣喜一笑,她道:“陛下,是不是该发放银钱了?”
许皇后今日穿着锦织正宫广袖宫装,华丽的衣裙,头上的凤冠也在灯火下灼灼生辉,再加上她平日里保养的本身就好,此刻只觉得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景安帝点点头,赞同了许皇后的话,道:“皇后不提醒,朕差点都要忘了,来喜——”
景安帝唤着大太监来喜,这时,他身后来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太监,这太监约莫着有四十多岁,他的手中端着一个十分大的木盘子,那木盘子上放了许多铜钱,沉甸甸的。
往日的景安帝,都是从木盘子上大手抓上一把铜钱扬手一扔,皇城之下的人便全部都像是疯了一般去抢。
今日也不例外,百姓们似乎是看到了景安帝接下来要做的动作,便更加的紧靠起来,说身子上出了些汗也不为过。
景安帝抓起一把铜钱,大手一挥,那铜钱立马就飞了出去,像是一粒一粒米粟一般,却又比米粟要大,措不及防的就掉落在地上某个人的衣物上,那些百姓像是发了疯一般,一拥而起,专门往钱多的地方跑。
铜钱发出叮叮叮的声响,在这花灯如昼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许多人捡这些铜钱不是自己真的缺这些钱,而是认为有了景安帝的铜钱在手,自己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的顺心如意。
慕卿已经被人群中的人挤了出去,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全部都在捡东西,看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投向皇城之上。
看着远远的皇城之上的君主在抛洒铜钱,她的心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景安帝确实是一位好皇帝。
他待百姓都是真心的,但是,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在背后对他们一家人的死推波助澜的那个人,那么,自己要不要杀了他?
她明白弑君是什么罪过,更明白一位好皇帝对百姓和江山社稷有多么重要。
此刻,她却犹豫了。
如果她为了私心真的对景安帝不利,那么大梁就失去了一位好君主。
她岂不就是千古罪人了?
慕卿低着头,瞬间又抬起头,她将那人远远的看了一眼。
希望,景安帝不是她想的那样。
不久后,慕卿就离开了人群最多的地方,她一步一步的行走着,总觉得这次的步履要比之前的沉重的多。
她将自己的心事掩藏于底,更将身后的万民之声掩盖在身后。
……
“砰——”
天上开始放了不少的烟花,那奇彩无比的烟花在夜空中绚丽的开放,真的如同一个个美丽的花朵一般。
不知不觉,慕卿就走到了碧水河。
碧水河在东边,平日这里也是一个十分热闹的地方,只是湖上多寒风,又是冬日,那些画舫都未曾开放。
这里原是一个十分热闹的场景,可在冬日的除夕里却显得有些冷清。
所有人都去了长街之上,碧水河倒是无人问津了。
这时,一个人的大喊声传了过来:“来人啊,快来抓贼啊!”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她的言语中满是急切的期盼。
慕卿朝着身后望去,一个穿着朴素的姑娘正急急忙忙的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在那姑娘的前面,有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人拼了命的跑着。
那姑娘力气和速度根本追不上前面这人,她一边跑着一边急切的大喊道:“快来人啊,他抢了我的钱袋!”
这姑娘前面的人就好像没听到这姑娘在说什么话一般,只是一个劲儿的拼了命的跑着。
这速度,真是慕卿见过最快的。
今日京城热闹,人多,不免就会发生那种地痞流氓抢东西的事情,偏偏这一天京城的管辖是最松懈的,便有不少人在这天兴风作浪。
慕卿既然看到了,就不会袖手旁观,她打量了一下一旁的众人,看着他们没什么意愿要帮助这姑娘,她就打算去。
抢东西的这人看来是个乞丐,他懂得在这一天抢东西,定然是个惯犯了,虽然他跑步的速度很快,但是根本不会武功。
判断完后,那人刚好就走到慕卿面前,正当他要从慕卿一旁擦肩而过的时候,慕卿抬起脚直接踢到了他的胸口处。
“啊——”
这人用力的喊了一声,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躺在了地下,慕卿这一脚的用力着实不小,那人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是要撕裂一般,但是又有些灼热。
总之,他知道自己这次绝对是起不来了。
他挣扎着在地上躺着,想要起身,但是起不来,慕卿随后便走到他的面前,直接将手伸进他的胸口处,将那绣着花的荷包递给了站在一旁紧张的姑娘。
“姑娘,你的荷包。”
这荷包其实很轻,里面并没有装多少东西,这姑娘如此着急,那这一定是她最珍贵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