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万丈深渊上,一名身着青裳声音平静的说,随即又平静的道:“我爹这是要我回去。”
“大概是小姐在云修山住的久了,老爷和夫人想念小姐了,想要小姐回去吧!”身旁的婢女认真的回答着。又说:“不过,小姐出城上山养病已经七年了,身子已经大好,也该回去了。”
青裳少女犹豫了一会儿,道:“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灵儿,你去收拾一下吧,不过毕竟在山上住了七年,待我跟师父和师兄们告别我们再动身。”声音听不出悲欢喜怒,面上更是一派淡然。
灵儿听了她的话,应了声“是”就按照她的吩咐去收拾了。
她知道自己迟早要回去,可是没想到这一天竟来的这样快,江流光心里盘算着,自己上山已经七余载,如今离开定是十分不舍,但还是无奈的与师父和众师兄弟一一告别。
“云涯呢?”一个五官坚毅,目光冷漠神情肃然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问道:“今日流光下山,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连面都不露!”男子声音有些愠怒。
这个男子就是江流光的师父,云修山的掌门人,一代武学宗师,云奕。
江流光听见他的话,笑着说:“师父别生气,反正流光早就习惯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他爱来不来!”虽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难免伤心失落,毕竟…她喜欢他,如今她就要启程下山,他就当真不出来相送?
“哈哈哈哈,师姐,估计整个云修山除了师父也就你敢这么说云涯师兄了。”流光的师弟子玄笑着说道。
“有何不敢,他不来正好,正好我还不想看见他”流光不在乎的说着,脸上略带傲娇。可是话虽这么说,自己还是没骨气的写了一封信给云涯,让子玄去送,只给他半个时辰,如果云涯不来她也就不等了,可是心底还是希望云涯来。
半个时辰后,子玄回来了,但回来的只有他一人云涯没来,流光嘴角挂上一抹似有似无的苦笑,仿佛早就猜中了,可是她还是想试试,想知道他是否真的对她毫无半点情分,知道了这个结果,她大可安心下山。
在等他这半个时辰里,师兄弟们同她说了许多话,言语间满是不舍,流光也不舍,自己上山七年,与师兄弟们朝夕相处,感情自是深厚。
“好了,大家别这样,又不是见不到了,以后我要是想你们就出城上山来找你们,你们要是想我就下山进城去丞相府找我。”流光安慰道。
可是流光和大家心里都明白,盛安城里不太平,丞相府更不是随意进出的地方,方才那番话不过就是安慰罢了!
思及此处,流光看向云奕,依依不舍道:“师父,流光要走了,感谢师父这七年来的照顾,流光给师父惹了不少麻烦,幸师父不怪罪,反而流光闯祸时还百般袒护,流光感激不尽,流光走后,希望师父保重身体,不要太劳累!”说完跪下朝着云奕磕了三个头。
云奕将她扶起,同样依依不舍并且严肃道:“流光,盛安不比云修山,危机四伏千万要小心,遇事切记自保,谨言慎行,保持警惕!”
师父的严肃流光早就习惯了,应了一声,转身对各位师兄弟说:“流光就要走了,你们也要保重!”
众人朝她微微颔首,眼中尽是不舍,流光也一样。
流光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送别中上了轿子,轿中只有流光一人,终于两行不争气的眼泪流了下来,嘴里默念着:“再见,云涯!”这四个字貌似用了流光所有的力气,默念完之后,流光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靠在轿中合上双眼,眉心微皱,她知道,今日离开,不知何年才能再回来,再看一眼她生活了七年的云修山,看一眼他。也许这辈子她在也见不到他了,而他们之间竟然连一次正式的告别都没有。
那日,她收到丞相府的家书,说要她回去,她心里就全都明白了,她知道,这辈子她大概再也无法踏出盛安城一步了,也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的命运从她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马车不紧不慢的行驶着,这一路倒也太平,无论是住店还是赶路,都没发生任何事,只是这一时太平又能如何,接下来的路注定不能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