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褚阔大笑道,“黑炎净火,月部可以帮项雁生吸走,月海心斛,月部也拿得出来。”
“总宗主...”白鹿槐和杨图想要说什么,却被褚阔阻止。
“不过说到底,项雁生的腿伤究竟是何人所为,现在还没有定数。就这样无凭无据,便要我月部替人顶罪,离宗主,炎宗功法深奥,需细细琢磨,切不可急功近利,免得被日火烧坏了脑子。”褚阔说道。
“哈哈哈”
后方的月部弟子哄笑起来。
“褚宗主真不像是巧舌如簧的人,当上了总宗主后,进步飞快啊。”离九渊在褚阔面前来回踱步,说:“敢问一句褚宗主,不知黑炎净火,出自何处啊?”
褚阔坦然道:“《渡业坛经》的《涅狱篇》。”
离九渊点头道:“是啊,连我们日部都知道,月部更不会忘了。黑炎净火是月部炎宗的绝密之一,记载在典籍《渡业坛经》中,地师方能修炼,到天师才有机会大成。黑炎净火最初是月神用来净化炼狱之地的邪恶所创,后来则由炎宗用来执法处置违反月部规矩的逆徒。我说的可对?”
褚阔说道:“你既然知道,那么也该明白,月部早就没有炎宗了。”
离九渊说道:“昔日的九大殿只剩下了五座,还有上百的小殿也只剩下三十二座,越王山空旷得多了。”
褚阔说道:“那时候你我都没有见到变故,待你我成为术师后,早就是现在的样子了。你在这装什么感慨。”
离九渊遗憾道:“我当然不及褚宗主对月部了解深入,甚至我的信息还停留在几十年前,傻傻的以为月部炎宗真的就不存在了。”
褚阔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离九渊说道:“褚宗主,还要我明说么?月部炎宗,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炎宗的传承没断,依旧在越王山上。”
“而那个继承了炎宗传承的人,一定就是伤害雁生的凶手。”
“你放屁。”褚阔身后月部人群里响出一个声音,一个同样兜帽漆甲装扮的术师走了出来。
师父?这个声音一定是师父。
“总宗主。”真拳对褚阔说到,“关于炎宗的事就属我和师道最清楚了,不如我来说吧。”
“好,真拳,务必不要让日部的朋友产生误会。”褚阔说道。
真拳答应后,对离九渊和项崆说道:“离宗主,项宗主,二位不可能不知道六十七年前月部宗门半数出逃的事情。当时的情形我体宗太师父,上上代宗主盘将,对其来龙去脉清楚的记录在册。由炎宗的宗主瑕原亮主导的出逃计划,带走了半数以上的月部典籍和灵丹妙药,他们一部分逃往半界,另一部分消失在全界不知所踪。这件事让月部损失惨重,培养一名天师比过去困难十倍,我们比谁都恨他们。你觉得我们会留下炎宗的人么?”
“这...”项崆有些犹豫。
“具体情况已经无从对证,就算月部炎宗的人回来了,谁又知道呢?”离九渊说道。
“离九渊!你不要蛮不讲理,现在你已经是在挑战月部的声誉了?我看你根本不是想要找出凶手的。”
面对真拳的质问,离九渊也没有揪着月部藏匿炎宗的人这件事不放,而是换了个角度:“就算是月部现在没有炎宗的后人,那么你们说说,这名凶手用的是不是月部的术?”
这句话简直是明知顾问。
“既然是月部的术,那么无非就有两种可能。”
离九渊分析道:“其一,这名凶手就是一名月部术师,可能是炎宗的后人流窜在全界,然后选择在这个时候作案,去挑拨我们日部和月部的关系。”
这个理由大家都是可以接受的,褚阔、杨图、白鹿槐和真拳等几位宗主都在认真思考,如果真的有一些当年出逃的后人在全界,那么也还说得通。
“其二,凶手根本就不是全界的人,他是从半界来到的全界。”
“半界到全界,只有两个长廊,一个在起源山,另一个靠近越王山。”
离九渊看着褚阔说:“起源山的长廊早就被封死了,而靠近越王山的月部长廊,一直是由月部在看守吧。”
褚阔说:“你想说是我们放凶手进入全界的?”
离九渊连连摆手,说道:“我可不敢这么说,引兵入关,对同胞下手,这样的事,想都不敢想啊。”
我真是看不惯这个离九渊,活脱脱一个戏子,演得可真好,扣帽子也是手到擒来,他说话时的肢体动作比戏台上的演员只多不少,这么一番引导下来,搞得在场的一些月部弟子都开始互相琢磨了。
“离九渊,你少含沙射影的,真当我们听不出来么?你直接说我们和半界的联合不就得了?那我们也不用什么大费周章的去偷袭日部的一名念宗弟子,直接杀去饮夔山,把你们这些宗主都捉住,岂不是更好?”真拳气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剑宗桀出来打圆场,道:“离宗主不过是提供一种可能而已,现在凶手没有捉住,不仅给日部的其他人带来了危险隐患,而且凶手流窜的时间越长,毕竟也是一名月部术师,月部的声誉可不能败在他的手上?”
“近年来,身为圣师,几次山外走访,明显能够感觉到山外的村民对我们越来越不信任了,哪怕明面上依旧是尊敬的,但他们的信仰上,只怕早就出了问题。”桀叹息道。
“无数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们,信仰上出现问题,那么人就难以管束。以后全界的发展,山里的稳定,还是要依靠山外的支持。我这也是从大局上考虑,你说对吧,真钱兄弟?”桀说话的语调语重心长,好像真的为你着想,不愧是做宗门管理工作的好手。
“我叫真拳不叫真钱,谢谢。”真拳冷声道。
“怪我,真拳兄弟,别生气嘛。”桀笑道,想要拍真拳的肩膀,被真拳躲过了。
褚阔转身问杨图道:“德心,你怎么看?”
杨图是心宗宗主,素来擅长揣摩人心、分析局势,他合上折扇在手上敲了一敲,对项崆说:“项宗主也是同意离宗主的说法了?”
项崆点头道:“不错,凶手是月部术师已成事实,无论是月部的叛徒余孽,还是半界的引狼入室,都和你们脱不了干系。”
杨图说道:“那您认也和离九渊一样,认为这名凶手,是在挑拨日月两部的关系么?”
“这,这个只有凶手知道,我不清楚。”项崆没想到杨图这么问,便回复道。
“今日日部诸位兴师动众来此,也不见得是想要给我们月部留什么面子,从对待吠吠的态度上就可见一斑。当然,大家将态度摆明没有什么不好。”
杨图接着说:“近些年日月两部关系缓和,说不上亲近也绝不是相见就剑拔弩张,甚至偶有问道切磋的事情发生,这些都是好事。毕竟,百年前日月两部也算是同气连枝。”
“流窜的叛徒余孽这个词并不好听,日月两部典籍流传在外,导致一些宵小修习后假扮圣师做败坏门风的事还少么,我记得,去年就有会日部炎宗术的假冒者在林泉那边被抓住了吧,好像骗人的时间不短了。”
说到这里离九渊和项崆便是沉默不语。
“至于说引狼入室,我想问,我们月部什么时候做了引狼入室的事?若说狼是我们引的,那狼来了,祸害了一阵,又是谁将狼放走的?离宗主,是你么?”
离九渊哼了一声。
杨图笑道:“也不排除是有半界的人混进全界的可能,但绝不可能是月部的人将他们放进来的,要放,也是放日部术师进来,这样又能捣乱,又不会牵扯到我们头上,多好啊。”
“说了半天,你们一点责任没有?”项崆气道。
“不,黑炎净火在,我们就不会置身事外。我想还是要和令孙沟通一番当时的具体情况,掌握更多线索,我们才好做对策。”
褚阔点头硬气道:“德心说得对啊。还是听听项雁生怎么说才对,在此之前,我可以代表月部声明,凶手和月部,和越王山绝无关系。”
“鬼知道你们说得是真是假,公道又不会自己跳出来。可雁生哥的腿是真的完了。”日部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
褚阔凛然道:“我们不求公道让所有人知道,只要明月知道,我月部便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