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坑上,没有想象中的袭击者,倒是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骆闻城。
骆闻城站在对面惊讶地看着被破坏的骆宅,脸上竟然带着几分笑意,看上去颇为古怪。
映站在坑边,手握在剑柄,她神情严肃地看向骆闻城,好像要随时出剑一样。
“你,没事吧?”我问道。
映小声说:“你怎么在下面等那么久?”
我说道:“因为一些意外耽搁了,不过有不小的收获。”
映点点头,说:“等回去了再说,先把眼前的事应付了。”
我看着对面的骆闻城,问映:“刚才的叫声是你发出来的?”
映尴尬道:“突然身后多了这么一个人,还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换你也会被吓到。”
我表示理解,特别是骆闻城看上去有些奇怪。
我问道:“骆公子,你怎么进来了?我不是说过,骆宅还有阴邪之物,需要再除一次才行,你不相信我么?”
骆闻城哈哈一笑,说道:“班司使,这就是你拒绝我进来的理由么?我骆家的祖宅,就这么被毁了?被毁了,你知道么?”
骆闻城眼睛突出,眉目紧皱,一瞬间面目狰狞起来,但是又立刻恢复,变成了嬉笑脸,说道:“你要怎么负责?”
我看不出骆闻城到底怎么回事,便回道:“骆宅被破坏是意外,至于后续的结果,我司会再联系你的。”
骆闻城转了个身,说道:“班司使说自己是白龙司的人对吧?”
我说道:“不错。”
骆闻城说道:“这个白龙司我不怎么了解,不知道是朝廷的哪个部门啊?”
我说道:“属于监察部门,负责各种寻常官府无法解决的邪异事件。”
骆闻城哦的拉了一个长音,说道:“如此说来,班司使为了维护一方百姓安全,也是很辛苦了。”
我厚着脸皮说道:“分内之事。这里很危险,不如骆公子先离开吧。”
骆闻城踱步道:“不急不急,班司使不知道是什么官职呢?”
我说道:“只是一个最低职位的司使。”
骆闻城说道:“哦,是这样,班司使的同僚,也是一样了?”
我看他看向映,便说道:“是的,我们一样。”
骆闻城看向我们的眼神充满狡黠,令我有被猎物盯上的感觉,这和平常的骆闻城一点都不像。
我试探着反问了一句:“骆公子,可是已经安顿好了骆大师的遗体?”
骆闻城说道:“嗯,家父已经被妥善安置了。”
我又问道:“那骆闻楼的遗体,骆公子又打算怎么处理呢?”
骆闻城惊讶道:“骆闻楼的遗体也找到了么?在哪?”
我说道:“刚刚我在坑下探查,发现了骆闻楼的尸骨,骆公子要确认一下么?”
骆闻城说道:“也好,班司使带路吧。”
我抬手道:“请。”
骆闻城走近我,我警觉地向旁侧走开了一点,哪知道骆闻城身手突然十倍于往常,一下子贴住了我,手中的短刀迅速地刺向我的后腰。
铛。
映的剑从中间插进来,挡在了我和骆闻城的短刀之间,之间映抖剑一弹,骆闻城被弹得一个退后,他表情没有失望,反而异常兴奋。
映说道:“知道不对就该多小心着点,还试什么试?”
我说道:“没想到他突然身手变得这么好了。”
映说道:“不是他身手变好了,而是附在他身上的人的身手是好的。”
骆闻城退了一步,笑道:“发现了还要配合着演戏,真累啊。”
我说道:“你哪里看出他是被附身了?”
映说道:“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附身在他身上的人还没有完全控制住他的身体。”
我说道:“还能够完全控制么?有这么厉害的术?”
映说道:“当然有,比如,陆家的黑白棋中的白棋,对吧?”
骆闻城笑道:“识货呦。”
我说道:“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到术师,大意了。”
映说道:“是呀,但陆家白棋要求一定要在棋子的视线内,所以他一定在附近。只要我们找到了他,就不算违背术师原则了。”
我说道:“陆家白棋,到底是什么?”
映说道:“是半界的术师家族陆家的绝技,分为黑棋和白棋,黑棋有些像幻宗和念宗,以幻化棋子对敌;而白棋有些像傀宗和心宗,以控制棋子对敌。他们都算是日部术师。”
原来如此,所以说,骆闻城是被某个在骆宅内的一名日部术师所控制了,才会有这么古怪的行迹。
我质问骆闻城道:“既然是术师,又何必去为难一个普通人?”
“骆闻城”说道:“想知道么?从我手里活下来,或者抓到我,我就告诉你喽。”
说完,“骆闻城”挥刀袭来,而映挡在我前面,说道:“日部术师的战斗,你看着就好。”
映剑术高超,“骆闻城”出招没有章法,甚至可以说是刀法凌乱,强攻了几十下也不能伤害映一点半点,但是他却没有丝毫停顿,且在映没有主动攻击的情况下,几次被大石龙巨力震伤,虎口已经崩裂,他却浑然不知,反而异常兴奋。
“还手啊,快还手啊。”“骆闻城”试图激怒映道。
“可恶,我要把你从这个身体里敲出来。”映狠狠道。
我看得出映在投鼠忌器,她不想伤害骆闻城的身体,但是对方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疯狂地不计后果攻击映。
这样导致,映还是受了一点外伤,至少衣袖也被划破了几道口子,而“骆闻城”的身体,则是同样身上不轻,但他没有痛感一样,动作毫不停滞。
映招架着说道:“陆沉,快找到这个人,否则我不敢保证在不伤害骆公子的情况下,能撑多久。”
我急道:“可是我对陆家白棋不了解啊,快说说有什么特点么?”
映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棋子一定要在棋手的视线内。”
我说道:“那简单,你跳进坑里,他总不可能追上来吧。”
映说道:“也是个主意,但是我跳下去了,你怎么办?你先跳。”
我说道:“你先跳。”
映说道:“还是你先跳,我不会有事。”
我刚要还嘴,“骆闻城”先受不了了,说道:“你俩叽叽歪歪、啰里啰嗦地说什么呢,干脆你们都跳下去好了,眼不见心不烦。”
看来这人还是个急性子。
我想着突然有了主意,说道:“映,你想办法把骆闻城踢下坑里不就好了,这样一定能够断了他们的联系。”
映惊喜道:“好主意!”
这次轮到“骆闻城”慌了,他看到映如同一只饿狼一样向他扑来,出招封死了好几个方位,目的摆明了就是将他逼向坑的位置。
“骆闻城”正被逼到坑的边缘,他不受控制地眼神瞥向一个方向,我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点,纵然是没有将他逼进坑里,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骆闻城”找到一个映没有封死的方向,迂回着从坑边跳了出来,正当他喘息的时候,我说道:“是采集场,他在采集场。”
映问道:“怎么发现的?”
我说道:“风筝的线要断了,你会不会不受控制地在一边拽风筝的时候,一边看一眼,线还剩多少呢?”
我奔向采集场,而映则拖住“骆闻楼”不让他去阻止我。
果然,采集场有一个人正将自己藏在一个角落处,但是因为要看到棋子的缘故,所以还是冒了个头。
我看到的是一个带着黑白条纹的面具,穿着黑白条纹长袍的人,将自己遮掩起来,不会错的,一定是他。
我前一只脚踏入采集场,胸前突然出现一只手臂拦住了我,我低头看到拦着我的人穿着一样的黑白条纹长袍,带着同样的面具,他的另一只手垂下,无力地在空中逛荡。
我无奈地说道:“这个玩笑好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