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睡觉前接到鸽子电话,他很郁闷的样子,“格格,你走了怎么觉得不习惯了?喝酒都找不到人了。”
我笑,“这四年大家都没见面还不是过的很好?你继续泡你的妞儿,没事儿和红中吹吹牛不挺好?”
“那是这四年抓不到你啊,现在抓到了你又溜了,反倒心里不是个味儿了。”
“会习惯的。”
他嘴里嚼着什么东西,“大学毕业那会儿,我用了老长时间才习惯现在的日子,你回来这一次又把我的情绪给拖回当年了。”
我笑他,“认识你那么多年我咋今天才发现你这人这么酸哪?”
他吊儿郎当的,“还真别说,格格,我这人本来就这么酸来着,只是那时候你没发现。不然我咋就和你这个这么酸的人这么投缘哪。”
我打着哈欠,“骂我是不是?”
“怎么敢,谁不知道您老人家是损人三天三夜都不重样儿的主儿。”
“这几天折腾坏了,特累,改天聊吧,我要睡了。”
他老大不乐意,“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又不用你出话费,陪我聊两句都不成?”
“大哥,我是女人,女人是要睡美容觉的,你不想下次看到我的时候我三十不到脸就皱巴巴的了吧?”
“苏迟和你联系了吗?”
“怎么了?”
“没啥,就觉得这几年这小子变得跟头闷驴似的,是不是当老师的都这样啊?”
“他一直都很有主见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日子。”
“你们,真的没机会了?”
我嗤笑,“什么时候开始连你都喜欢说车轱辘话了?”
“这不关心你吗?”
“我现在挺好的。”
他顿了顿,“如果真的能放开,也好。”
如果能放开,也好。
我也这么想。
挂了电话,简单洗漱一下,躺倒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鸽子电话的缘故,我反倒开始睡不着。
脑子里颠来倒去的只有一个名字,苏迟。
我觉得有时候想要彻底忘掉一个名字其实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至少苏迟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想要干干净净的忘掉,是非常不容易。
牙牙趴在床头柜旁边,轻轻打着呼噜。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给这条小白狗取名叫牙牙。
从广州把它抱回来,当真是费了不少事儿。
可我还是固执地抱了它回来。
对于一条狗来讲,牙牙已经不年轻了。
一条狗的寿命大概也就十几年吧,如今它四岁,跟着我一路从武汉到广州,又从广州到了这里。
当初离开武汉的时候它才一只可乐罐那么大,如今可乐罐变成了600毫升的分量,它也一点点的老了。毛色都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么有光泽。
很多时候我看着它都会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它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我不敢想象那个时候我会有多伤心。
一个人的时候抱着它,跟它说话,我会自言自语一样问它,你会不会死在我前面?如果你要是能活的跟我一样久该多好,那样至少有你陪着我,我就不会那么寂寞,心里也有个依托。
这个时候牙牙总是乖乖地趴在我怀里,极温顺的样子。
我看着牙牙窝在床头四仰八叉的,忍不住就想起当年苏迟的那只牙牙。
也是这样白白的一只小京巴,眼睛看着你的时候,神情出奇无辜。
好像苏迟。
苏迟看人的时候,神情就总是一副无辜的纯净。
而当年,我就是爱上那抹纯净。
那样无辜的一双眼睛,坐在人群里,会突然流露出一种落寞,让人心动的落寞。
他说格格,人都是寂寞的,只不过有的人懂得如何排解那种寂寞,而有的人,被死死的缠在寂寞里,窒息地怎么也爬不出来。
而我和他,是一种寂寞碰到另一种寂寞。
两颗寂寞的心,在寂寞的时间和空间里,小心翼翼地互相碰撞,结果,没有默契的融合,反倒两败俱伤。
拿出手机,看到他发给我的那条信息。
他说,格格,保重。
可是,我根本没有能力保重。
一个已经失了心的躯壳,怎么保重?拿什么保重?
苏迟,时隔四年,如今我的寂寞,你能不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