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埋头就是走,等到好再来(一对附近村子的老夫妻开的小店,从早到晚提供各种餐食,在周边的小店里口碑还算不错,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我们的据点)的时候双眼感觉快要被刺瞎了,早知道这样的状况得话临行前应该在家里带副墨镜过来,以点到面,或许对于第一份工作来说我都是完全没有足够的准备……我跟长发点了包子稀饭,小鸭子也如愿以偿的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羊杂汤,一顿饱餐过后休息了片刻又匆匆的往回赶,九点半在多功能厅还要集合,按照专业特长类别进行部门分配,也相当于最后一轮面试了。
……
一番折腾过后,因为我们的专业课程覆盖面比较广,几乎涵盖了所有岗位范畴,一顿纠结过后我最终选择了去质检分析中心,毕竟我还是觉得在实验室里安安静静的做做实验写写报告轻松自在些……到多功厅来接我的是质检中心的龚主任(已步入中年,并没有发福,体型很匀称,中等身高,戴着眼镜,还没开口就带给人一种很温和的书生气),哦,对了,舍长最后也选择了跟我一起去质检中心(后来的事情证明了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或者对他而言来这里甚至不是一个好的开始)。简单的相互介绍之后龚主任就要带我们两个离开回质检中心(其实质检中心跟多功能厅就一路之隔,得知这个情况后我更觉得这位主任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了,哈哈哈……不像很多油腻的中年大叔,不管什么事儿派头十足)了,跟小鸭子他们手势作别之后我们两个跟在主任身后离开了多功能厅。到质检中心找到办公室文员登记做好入职报道后龚主任让我们两个先回临时宿舍休息一天隔天开始上班,毕竟从西安出发来到这个“鸡鸣闻三省”的地方的的确确是舟车劳顿人困马乏了,道别后我跟舍长两人就回临时宿舍了。
舍长把宿舍那个能不能正常使用还犹未可知的电视没有鼓捣好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羊戳(羊戳是大学期间我一个要好的同学,敦厚老实而又不失阳光的小胖子,家里颇有背景,各类学科及时兴的冷热知识他都会快人一步掌握,喜欢玩儿英雄联盟,热衷魔兽世界,有一次课堂点名被喊错名字,我就从那儿开始直至当下都喊他作羊戳,极具爱心的他大学期间差不多一直照料着几乎瘫痪在床沉迷于地下城的东爷,打水带饭从未落下……像一颗太阳发光发热的羊戳还是颇受女生喜欢的)打来的。
“莫西莫西,柳桑已经到了蛮蛮(就是土豆代称,出于什么缘故会叫蛮蛮我已记不得了,不过后来在他写的小说里我是因为吃了有毒的蛮蛮穿越了)的故乡了吧?感受如何?”临了不忘打个哈欠,我想羊戳应该是刚刚起床吧。
“哈哈哈,昨晚就到了,温度特提神,时刻让人保持精神抖擞的状态”我说到。
“我看你们的位置在黄河边上,那应该比陕北其他地方温度还要低两到三度,这月份儿温度不提神才怪,我给你拿的骆驼(外烟)还不错吧,是不是很带劲?”羊戳说。
不说这事儿我差点忘了,跟骆驼放一起放在行李箱里的匕首(当时的现役军用,虽然没开刃,但任何军迷完全当宝贝收藏的,羊戳好不容易搞到一把,后来很肉痛的送到了我手里)在被永远的留在了西安火车站,放箱子里太久,一时没有想起来,结果过安检的时候就被扣了,当时时间比较紧凑就赶紧上交了。来之前顺了我爸两包烟,那条骆驼还未开封呢,经羊戳这么一问,我走到了行李箱跟前准备取出来,匕首的事儿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还是让我自己埋在心里吧。
“还没顾上抽呢,羊戳君的重礼我不得斋戒沐浴三天才能祈祷上天,问能不能开封,哈哈哈……”我回应着。
“哈哈哈……柳桑,到那边具体做什么工作,现在落实了没有?”
我说:“刚定了,质检中心,平时就做做实验,写写报告什么的……”
“清净自在,倒是你的活儿”羊戳说。
……
聊了二十分钟有余,临了约定回去一定找他吃顿大餐。
打开了骆驼,抽出一支点上,也给还在继续鼓捣电视的舍长扔了一支,没有找到羊戳并骆驼一起给我的那两盒烟嘴,吸的太猛,燃烧的骆驼一口呛的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给心爱的姑娘打了电话,结果没接通,又试了几次还是无人接听。
拿了盆儿,端着换下来的衣服(通宵火车,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衣服也早早的腌入味儿了,此行是我第一次坐火车,也将是未来往返于陕北关中两地最后一次坐火车)准备去洗了,到盥洗室才看到不知道谁不久前(早上洗漱的时候是没有的)才在墙上贴的A4纸上的内容“分时段供应热水,为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没有接通的电话本来就让我有了一丝烦躁,此刻当然是不能谅解了,没热水就没热水,一边碎碎念一边给盆儿里放水,当我双手放进盆里准备搓洗盆里的衣服时差点儿留下了眼泪,真是不听墙上言吃亏在眼前,我知道水凉,可万万没想到水可以冰冷到那种程度,嘴上的碎碎念也停了,传递到骨髓的冰冷让我哑口无言,端着盆儿又回到了临时宿舍,我决定把泡着衣服的盆儿放在暖气片附近,等水不再那么冰冷的时候再洗。
看了看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微信消息,无聊的我又点上了一支骆驼,没有去找烟嘴,但这次没有被呛到了,点点的烟雾升腾起来,就像是在头顶上方的墙面书写着什么似的,很滑稽,我突然想起了盥洗室墙上贴的那张A4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