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泼皮走后,陆静湘这才发现自己倚偎在赵山河怀里,赶紧分开,红着脸蛋,低声说:“赵山河,今天谢谢你。你真的要一个人去跟王泼皮决斗么?”
陆静湘关心我。一想到这里,赵山河佯装淡定,说:“光脚不怕穿鞋的。我贱命一条不怕死。只要为自己心爱的人去死,毫无怨言。”
肖无鸡拍拍胸脯说:“山河,你就别去了,我都打不过他,你肯定也打不过。”说完咳嗽了几声。
赵山河想起刚才被打趴在地上的样子,有些想笑,还是忍住了,道:“牛都被你吹上天了。”
肖无鸡说:“我哪里吹牛了?这次是放他一马。别让我再遇到了,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这话说完,一旁的陆静湘和丫鬟都笑了。陆静湘发觉失态,赶紧抿嘴。
晚上,赵山河去找肖无鸡。两人扛着锄头往河边大柳树走。
大柳树下一片漆黑。赵山河抬头看天,沉思不语。
肖无鸡不解地问:“你看到什么?”
赵山河悠悠说道:“很多东西。”
肖无鸡又问:“比如?”
赵山河又悠悠说道:“无穷。”
肖无鸡不解,再问:“还有呢?”
赵山河手搭在他肩膀,仍旧悠悠说道:“孤独。”
肖无鸡还是不解,拉住他,疑神疑鬼地问这么晚来干啥。
赵山河坦然道:“我可不像想你一样,被王泼皮打趴在地,打得像一只狗熊。比体力,我肯定打不过他。”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说话这么难听。所以你想设套?”肖无鸡若有所思地说。
赵山河转了一圈,找到几根竹子,快速砍了四五根,削成竹签子。
“山河,你这是要做什么?”肖无鸡有些担忧。
赵山河将竹子递给肖无鸡,自己脱掉衣服,跳进河中。他试探了一会,找到一处较深的地方,喊肖无鸡让把尖竹子递过去。
他把竹子使劲地插进深处后,又分别找了几块大石头,将竹子底部围起来,以防水大竹子浮起来。
一切做完后,肖无鸡拉住赵山河说道:“山河,这样会不会有啥危险?”
赵山河放开他的手,说道:“这事与你无关,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你想想王泼皮今天是怎么打你的,你就觉得没啥危险了。”
见肖无鸡还是有些担忧,赵山河拍着胸说:“我只是想教训下他而已,你怕什么?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肖无鸡想想也对,便不再追问。
次日放学。王胖子早已在学堂门外守着。
赵山河见他裤脚缠得紧紧的,衣服也扎起来了,腰带更是紧缠,心想你今天就等着吧,看我不把你办得服服帖帖。
他不由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底部的东西。那东西还在。
“赵山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老天爷都帮不了你!”王泼皮嚣张地吼道。
赵山河一脸诡笑,云淡风轻地说:“泼皮哥是想弄死我啊?”
王泼皮吐了口痰,恶狠狠地说:“不弄死你,我不叫王泼皮。”
“哎哟,我好怕怕哟。“赵山河故意说。
王泼皮指着赵山河,说:“今天你要再跑,我绝对烧了你家豆腐铺,你信不信?”
二人来到河边柳树林。凉风习习,蝉鸣声有些不懂风情。
沉默许久,王泼皮见赵山河还不出招,双手叉腰,捡起路边的一块小石头,扔向水里,嚷道:“赵山河,你小子到底敢不敢出招?不敢的话,就跪地再叫三声爷爷,另外再磕三个响头,我考虑饶你一次。”
此时的赵山河在等待。等待是一种快乐的煎熬。
只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蹲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根细竹签儿,剔着牙齿。他似笑非笑,一言不发。
他在等待一个时机。这个时机便是天黑。
只要到了天黑,视线不好,王泼皮行动就不方便。那么,就有机会赢。赵山河心里打着算盘。
王泼皮可是等不及,快步走过来,伸手准备拉赵山河。赵山河身子一闪,王泼皮抓空。
赵山河回身一甩裤腿,顺势摸了摸袖底。袖底的东西还在。
他故作镇定道:“王泼皮,你能不能再等下?那么快就想死?”
王泼皮本来就等得不耐烦,从最开始的放他一马,到后面约定三天,这期间他已经算是容忍了不少,现在见赵山河又如此戏弄,便怒上心头,直扑过来,道:“等死吧,小子。”
二人纠缠半天,赵山河几次差点被摔到地下。最后一次,他还是被王泼皮抓住了。
王泼皮一首捏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捏住他的手腕,正要使劲,赵山河马上看向王泼皮背后,大吼一声:“无鸡!砍他!”
王泼皮听到这话,担心背后被人偷袭,忙松手回头看。他这一松手,正中赵山河心意。
赵山河迅速从袖底抓出一把粉粒,待王泼皮发现后背并无他人而回头时,赵山河一把粉粒朝王泼皮身上撒去。
王泼皮顿感双眼火辣,眼泪忍不住流。接着全身也是奇痒无比。他已知自己中招,厉声问道:“小子使诈!你这是什么狗屁东西?”
赵山河此刻已经退到河边,奸诈阴险地说:“我才不告诉你。要想知道也好,赶紧叫声爷爷,再磕三个响头,我说不定还能考虑一下。”
“娘的!痒死老子了!”王泼皮又痒又辣,实在受不了,衣服一脱跳进河水里。身子进入河水的一瞬间,他感觉到浑身舒爽无比。“看来这下子撒的东西,需要用水来化解。”
王泼皮此时顾不得和赵山河较量,便深一脚浅一脚朝河心走去。他希望能到水深一点的地方,全身泡一下,洗一下,这样或许感觉更爽一些。
赵山河坐在河边的石块上,见他越走越往深水区走,便嘿嘿笑,喊道:“王泼皮,认输不认输?你认输的话,咱俩之前的一笔勾销。”
王泼皮气得不行,边走边把水把往身上擦。
“爽!”
“哎哟!”
“不好了!”
王泼皮脚一滑,滑进深水区的边上,脚底上一阵巨疼。疼得他此刻很想打人。但是无奈,赵山河在河边,离他有段距离,他想打也无能为力。
很明显,他脚踩到了尖竹签子。尖竹签子刺穿了他的脚掌。
尖竹签正是赵山河放进深水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