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犀被他盯得一头雾水,忽然双脚腾空,吓得她差点儿叫出声。
她下意识的搂住封牧晏的脖颈,这个动作无意中取悦了男人,让他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
她冻得手脚冰凉,封牧晏放了一缸水,把人推进浴室:“今晚住这儿,我隔壁的房间空着,明天搬过来。”
他希望钟小犀直接搬进主卧,可她脸皮薄,封牧晏不想她为难。
他做出了让步,钟小犀还是蹙起眉头:“不用了吧?”
“如果是地暖出了问题,整个房间都要清空。”封牧晏耐着性子解释。
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钟小犀便没有反驳。
饶是如此,封牧晏心理还是赌了一口气:“出了问题就自己扛,当我是摆设?”
“我以为……”钟小犀垂下眼眸,没有再说话。
国外的冬天才是最难熬的,她不舍得开空调和电暖气,笔记本电脑和被子是取暖神器,出门用的最多的是暖手袋和暖宝宝。
现在只是地暖不热,但房子不透风,被子又厚又暖和,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在封牧晏眼里,反倒是她错了。
他没经历过自己那种日子,自然不晓得眼下的生活多优越。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封牧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见他要走,钟小犀急忙拉住他:“下不为例好不好?”
她的手冷的像冰坨子,封牧晏只剩下心疼了,哪顾得上跟她生气:“这还差不多。”
钟小犀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你不生气了吧?”
“你说呢?”封牧晏低头看她,嘴角噙起一抹坏笑,“还不松手?是不是要我陪你一起泡?”
一言不合就开撩,说的好像他是正人君子,自己想入非非似的。
钟小犀骚了个大红脸,双手顶着他的脊背把人往外推,惹得男人笑出了声。
转天,钟小犀起的很早,顾不上洗漱就溜回客房,可她一进门就被封铭天逮了个正着。
钟小犀倒吸了一口冷气:“天天,你怎么在这儿?”
“你昨晚去哪儿了?我昨晚找你给我讲故事,你居然不在。”封铭天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说,你是不是又偷偷猫起来熬通宵了?”
闻言,钟小犀暗暗松了口气:“你有木有感觉到这个屋子特别冷?”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她不说还好,说完封铭天就感觉屋子凉飕飕的。
钟小犀把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我屋的地暖坏了,我昨晚去书房猫了一晚。”
果然,封铭天闻言眼睛瞪的老大:“你去书房睡了一夜?”
“不然我能去哪儿?儿童房的床那么窄。”她故意说的理所当然。
封铭天却急得像不行,趴在她耳边说道:“老爸不许任何人进书房,我偷偷溜进去都会被狠狠教训,你进去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的。”
“回头我做布莱恩教我的新甜品给你吃,但这件事你也不能告诉你老爸。”钟小犀伸出小拇指,封铭天愉快用手指勾住,“成交!”
一大一小脸对脸笑得开心,而他们刚刚的对话被刚健完身的封牧晏却听得一清二楚。
屹封集团。
特护病房的病人只要醒来就大呼小叫,封晋安只能给他注射镇静剂。
他做梦都盼着不良嗜好禁断所把人带走,可封牧晏要求他务必让霄尘的指标恢复到正常水平,否则他不能离开益和半步,这可愁坏了封晋安。
封牧晏不让他好过,他直接杀到总裁办公室。
可他走进办公室就感觉气氛不对,邵川在办公桌前站的笔直,而封牧晏脸色阴沉,整个人被暗黑的气场笼罩着。
听说他打着飞的从挪威赶回来,只为英雄救美。正常来说,他应该抱得美人归了,怎么还拉着一张脸?
“刘嫂在收拾东西,你让她对照单子找找看。”封牧晏扫了一眼药店的购物小票。
邵川把东西收好,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刘嫂找到了呢?”
“你说呢?”封牧晏不爽的挑眉。
察觉到自己想太多,邵川急忙改口:“钟小姐买药自然有她的道理。您让刘嫂多留心是怕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放错了地方,钟小姐用的时候找不到。”
封牧晏挥挥手,他便如获大赦的走了。
“你和邵川打的什么哑谜?”封晋安听得一头雾水。
封牧晏把手机递给他:“自己看。”
扫了一眼药品名称,封晋安差点儿喷他一连咖啡:“你果然抱得美人归了,恭喜恭喜啊!”
被封牧晏甩了一记眼刀,他才收起脸上的揶揄:“你家天天是个混世魔王,天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弟弟妹妹?
何况,你家的烂账一大堆,你妈一言不合就冲进你家绑架,愣是让人家姑娘把生活过成了动作片。扔飞刀、飞车逃亡,还得找地方藏身。
哪怕你是隆城首富,换成我也不会给你生孩子。”
“这么惊险吗?”封牧晏难以置信。
钟小犀对那天的事只字未提,他以为她没往心里去,便没有多问。
封晋安暗忖他没心没肺:“简直惊心动魄好吗?多亏钟小犀反应快,不然她和天天早就被你妈藏起来了。”
听上去蛮有道理的。
那天钟小犀肯定吓坏了,她只是不肯说罢了。
就像地暖出故障她也默默忍受,因为她习惯什么都一个人扛。
封牧晏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片刻前还因为她背着自己吃药而怒火冲天,而今却不舍得怪她了。
“你对人家好点,对我也好点,赶紧把霄尘弄走!我哪儿有一个于正兴就够我喝一壶了。
霄尘肝功能损伤无法逆转,他日后的情况只会比你妈严重,所以你就别抱希望了。”
封晋安烦的一批,封牧晏却嫌弃的勾唇:“恢复霄尘的肝功能指标,你连这个都做不到?”
“封牧晏,你听不懂人话是吗?”他气的想掀桌。
但封牧晏静静的注视着他,一语不发。
片刻过去,封晋安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这个意思,你特喵的早说啊!”
“是你太笨!”封牧晏不耐烦的摆摆手,“你可以滚了。”
封晋安气的想打人,却只能攥紧拳头暗自磨牙,谁让他从小只有被封牧晏摁在地上摩擦的份儿。
当天,封牧晏早早离开公司去接钟小犀下班,却远远看见她坐进了一辆白色宾利。
那辆车的牌照有点眼熟,他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便示意司机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