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桐一人走进房内,只见里面装饰了一些竹子,房内燃着清雅的熏香,仿佛真的置身于竹林一般,中央挂了一个珠帘将空间隔断。珠帘那边摆着一张琴和一张床,这边只摆了桌椅,与门相对的窗外是一片湖泊。
叶清桐走到窗边,安静地看着月光撒在湖水上像是揉碎了的星光,映衬着满天的繁星,景色绝美。
不一会儿,叶清桐听到身后的门被人推开,转身正好见白芷跨进门来。特意收拾打扮过的白芷,愈发的娇艳迷人,举手投足都有着摄人心魂的魅惑。
白芷聘聘婷婷地朝前走了两步,行了个礼说道:“贾公子久等了。”
见叶清桐却没有回答。白芷疑惑地抬头看向他,只见叶清桐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便露出一个魅惑地笑容道:“贾公子?白芷为了见公子特意打扮,费了一些时间,还请公子见谅。”
叶清桐只不过想看看她看到自己时会是什么反应,见她似乎并无异常,便笑道:“白芷姑娘误会了,贾某岂是那般小气之人,只不过见姑娘美貌动人,一时失神罢了。姑娘快快请起。”
白芷微微一笑,直起身来柔声道:“不知贾公子今日想听什么曲儿?”
叶清桐说道:“这个不急,好久不见姑娘,先陪在下喝两杯吧。”
白芷轻笑道:“这是自然。”抬手拍了两下,门外的丫鬟便端着上好的汾酒推门而入。
待她们将东西放在桌上后。白芷便对她们点点头说道:“将酒放下就行,这里留我一个人来招待贾公子,你们先退下。”
待丫鬟退出门外后,白芷往叶清桐身边靠了靠,亲昵地说道:“来,贾公子,白芷先敬公子一杯。”
叶清桐却不似之前那般轻松,并没有回应白芷的热情,只是礼貌地笑着接过酒一饮而尽。
几杯过后,白芷忍不住疑惑地问道:“公子可是有何心事?说起来也有数月没有见到公子了呢。”
叶清桐闻言顿了一下,笑着说道:“心事倒是没有,只不过昨日贾某也来找过白芷姑娘,老鸨却说姑娘不在楼中,让贾某很是失落啊!”
白芷闻言一顿,而后轻声答道:“原来是这样吗?那真是对不住公子了。昨日白芷身子突感不适,不想见客,为了避免某些客人纠缠不休,便让妈妈告知所有人白芷不在楼中,没想到贾公子会来。其实白芷一直在自己房内休息,白芷这就自罚三杯。”
叶清桐听她这样说,眼神一闪,低头轻笑了一声,按住了白芷端着酒杯的手腕,温柔说道:“原是这样,白芷姑娘既然身体不适,也不宜过多饮酒。那今日就请白芷姑娘随意为贾某弹上两首曲子吧。”
白芷闻言轻浅一笑,眼中露出一抹暖色,起身朝叶清桐福了福身子便向珠帘后走去,不一会儿就传来了阵阵琴声。
叶清桐面带微笑自斟自饮,看似沉醉于琴声之中,实则心中惊疑不定。
白芷行为并无异常,看上去像是没有认出她来,但她为何又要撒谎说昨日一直在房内?
虽说白芷作为清倌人是卖艺不卖身的,可是由于她的琴技高超,也偶有客人请她进府去为宴会弹奏助兴。
当然,能请到白芷出场的一般都不是普通人,所以一听说她被请了出去,一般人也就识趣的不再多问了。
所以,叶清桐刚才说的那个借口其实是没有问题的,那么白芷又为何偏要冒着被拆穿的风险,硬要说自己留在了楼内呢?
但还没想出白芷撒谎的用意,叶清桐就突然感觉脑中一阵钝痛,瞬间眉头紧蹙。
就是同时,珠帘后的的琴声忽断,白芷见叶清桐突然一脸痛苦地扶住额头,脸色大变,急忙冲过来扶住她问道:“贾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叶清桐只觉头脑昏沉,意识开始模糊,心中暗道不好,只能强撑精神笑道:“贾某没事,可能是不胜酒力,躺一下就好了。白芷姑娘先下去休息吧,贾某改日再来听琴。”
白芷皱眉看向她,犹豫了一下,便将她扶到床上,说道:“那贾公子好好歇息,白芷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就退出门外将门关好。
叶清桐恍惚间听到白芷对外面的人说道:“贾公子不胜酒力,在里面歇息,你们都退下吧,别去打扰他。”
之后她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南泽梧推开门进来时,只见桌上酒喝了一半,却没有半个人影,正觉奇怪就听到珠帘后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
南泽梧掀开珠帘,只见男装打扮的叶清桐正蜷缩着身子,在床上瑟瑟发抖,他眼神一沉,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到床前,急促地唤道:“桐儿,桐儿?”
南泽梧伸手拍了拍叶清桐的肩,见她脸色痛苦,却始终没有睁眼回应,伸手在叶清桐额头一试,两条好看的眉毛立时拧在一起。
“怎的烧成这个样子?”
南泽梧立马脱下身上的大氅包住叶清桐,伸手将她抱起,向暗处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便带着叶清桐飞身而去。
“回去后自己去找黑狐领罚。”
两人离开后,暗处慢慢地显出一个身影,看身形是个女子,幽幽地叹了口气,也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离去。
叶清桐觉得自己被黑暗包围浑身发冷,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些夜晚。
突然,恍惚觉得有人远远地叫自己的名字,自己却没有力气回应,只感觉一件温暖的东西包住了自己,瞬间将周围的寒冷与黑暗隔绝。
来人轻轻地抱起自己便飞身而起,冬夜寒冷的风打在脸上唤醒了的一丝神智,这种和多年前一样的被拯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