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越说越生气,本来还阳光明媚的绿衣最后嘴一撇,连眼眶里都盈上了泪水。
叶清桐见她眼泪汪汪的样子,知道她是真的在意自己,眼神柔和了下来,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头,笑着问道:“怎么还哭了?”
绿衣一听,立时伸手抹净泪水,脸红道:“我才没有哭。”
叶清桐也不再打趣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飘向窗外缓缓道:“你认为顺天府尹赵大人如何?”
绿衣一听立刻找到了宣泄情绪地出口,一脸不屑道:“哼,那人就是个小人马屁精,怕得罪叶府才打了蒋捕头,还说是为小姐出气将恶名都推到小姐头上。小姐也是,怎么也不解释,还接下了。这要是传出去,小姐的名声可就败坏了。”
说着说着,绿衣眼睛又是一红。
叶清桐看着立时又要哭出来的绿衣,摇摇头笑道:“我是去救人的,自然优先考虑要救的人。几句流言蜚语的代价,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正所谓清者自清,那些闲话伤不到我的,你也不必介怀。”
绿衣却是焦急地说:“认识小姐的人自是不会信那些话,可是让旁人听了去误会小姐可怎么办?”
叶清桐不紧不慢地反问道:“不认识的人,误会了又何妨?”
绿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叶清桐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继续说道:“我一开始也想狠狠地教训那个赵大人一顿,但是你刚才自己也说了,那个赵大人是个十足的小人。”
见绿衣一脸不解道:“那又如何?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三品府尹,谅他也不敢拿小姐如何。”
叶清桐听后忍不住哑然失笑,面带调侃地说道:“绿衣小姐真是好大的口气啊,还小小的三品府尹,我也才一个四品的小将军,您这是看不上他呢?还是看不上我呢?”
绿衣连忙摇头,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怎么能和小姐您比呢?我......”
见绿衣是真急了,叶清桐也不再逗她,只是摇摇头说道:“你也不用解释,其实这个问题倒不在于官职大小。”
“那在什么?”
“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所以俗话说宁可得罪一百个君子,也别得罪一个小人。你得罪了他们,他们就会一直记仇,并四处寻找破绽报复于你。叶家树大招风,不需要再多一个贼来惦记。”
绿衣听后像是明白了一点,但还是不甘道:“那小姐不罚他就是了,何苦还要装成那副样子?”
叶清桐微微笑道:“我不怪他,不罚他是因为怕他记恨叶家。而我故意在他面前折磨蒋捕头,却是为了帮蒋捕头。”
见绿衣不解,叶清桐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接着说道:“我先前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直到我扶起蒋捕头后,我看到了赵府尹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毒。”
绿衣一惊问道:“阴毒?”
叶清桐收敛笑容,神情严肃了起来,说道:“嗯。当时我就明白这位赵大人不仅是个马屁精,心胸也极为狭隘。我只是扶了一下蒋捕头,他就能如此嫉恨,若是我当时给足了蒋捕头面子,怕是他就算当着我的面放了他,背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那我们今天这一趟不是就白来了吗?”
绿衣一听,心中也是一凛,蒋平被鞭子抽得浑身是血的样子浮现在她的眼前。
叶清桐沉声接着说道:“所以我只好担下恶名,装作是在父亲的逼迫下我才去的衙门,自身并不情愿。又故意当着众人做出恨不得折磨死重伤的蒋捕头的样子,让他以为我对蒋平恨之入骨,绝不可能让蒋捕头得到我父亲的赏识,从而升官影响他的位子。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对蒋捕头下手了。”
叶清桐说完见绿衣一脸担忧,想了想顿了一下后又说道:“你不用担心,今天早上七王爷给了我一瓶极品伤药,我偷偷递给了蒋捕头,他的伤没事的。”
绿衣见自家小姐误会了,连连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是担心小姐没有骗过那个赵府尹。那个蒋捕头昨日侮辱小姐,挨几鞭子也是应该,依我看,小姐就不该给他药,让他受点苦也好。”
叶清桐不禁笑道:“没想到绿衣你也如此心狠手辣啊,至于我嘛,你不用担心。那个赵府尹一开始虽有些怀疑,但我们离开顺天府时,他看我的眼神已然是将我看作一个傻乎乎的娇蛮小姐,定是瞒过了的。”
说到这里叶清桐突然露出一个苦笑,无奈地说道:“当时事发突然,我也是临时起意,幸好瞒了过去。我回家去得和二哥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将蒋平调入大理寺,看来在这个赵府尹手下不好过。”
绿衣见叶清桐张口闭口都在为蒋平考虑,忍不住不满地说道:“小姐尽想着他,也不想想自己在旁人眼中成了什么模样。”
叶清桐好笑道:“我是来救人的又不是来相亲的,旁人怎么看我,喜不喜欢我又有什么打紧?”
绿衣撇了撇嘴说道:“怎么就不打紧了?再说了,小姐怎么偏偏就对这个捕头如此上心?他昨日如此无礼,小姐今日又是救他于水火,又将七王爷给小姐的药给了他,还要助他进入大理寺?小姐莫不是看上他了?”
叶清桐也不知绿衣为何突然来了那么大的醋意,顿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偏了偏头微微一笑反问道:“是又如何?”
绿衣本来就只是觉得憋屈,随意发发牢骚,但是没想到叶清桐真的应了下来,立时急了起来,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拼命地摇头摆手说道:“那可不行,万万不可啊,小姐。”
叶清桐一手托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问道:“哦?为何不可?我见那蒋捕头英武帅气,我也不在意门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