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学拳,十五岁学刀,练棍。今年四十三岁,年轻时家里也阔过,一场兵变家道中落,南洋混了十三年,几年前回家,师父把咏春拳交到我手上,所以我要北上扬名!”陈识说话很平稳,从头到尾一个腔调。
“扬名简单啊,你看如今北方江湖八卦门的宫家,几年前五虎下江南,北拳南传,说的好听,不就是从北到南打过去的吗,怎么你想试试?”吴良喜欢和这种人聊天,尤其是他有个漂亮老婆的前提下。
“哈哈,我不行,以后没人能行。”陈识有自知之明,吴良也是句玩笑话。
宫家的成功没人能复制,他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借着民族大势,成立中华武术会,有军队保着,如果换一个,别说五虎就是五百虎能过了长江吴良都给写个服字!
两人沉默一会,吴良先开口。
“不过话又说回来,陈师傅,您这拳倒是少见!”
“是啊,咏春拳,小拳种,一代也就三五人。”
“可看着可是不俗,就今天您在桥上那一手,可惊到兄弟我了。”
“吴师傅客气了,就凭吴师傅现在的年龄,如今的地位,本事大了去了!说笑了。。”
“呵呵~是啊我年轻,”吴良放下了手中茶,“陈师傅,搭把手?!我想看看南方的拳,”
陈识眼中闪过精光,“吴师傅这是?”
“别误会,陈师傅,兄弟我呢就是想看看咏春拳,您可能不知,我六合门当年走的就是你现在这条路,祖上也是南方过来的,我听师父说过咏春,摊手,膀手,扶手,可是一绝!怎样让兄弟见识下?”
“好,过过手也好,六合拳的名头可不小。”陈识也是武人,武人不能退!
挺简陋的小院,两人见礼,之后就动了手。
像这种私下切磋,就像小孩子闹着玩,不会真的漏真功夫,套路居多,两人揉手,推肩,见招拆招,走的是手上功夫,就像表演的套路,交的是手,字面意思,就是手手相互推搡,不会招呼要害。
两人一番搭手互相有个计较,吴良不会咄咄逼人,陈识也有分寸,这是一次友好的切磋。
“哈哈哈~好功夫,咏春必定扬名,”两人虽然没有动真功夫但也有胜负,吴良使得六合套路,本就不适合“揉手”切磋,被陈识手做刀架了脖子。吴良也知道这是六合的短处,当年王冲死前,就说过不许六合门打“划拉巴子”,这划拉巴子就是揉手的一类。
虽然搭手输了一手,吴良也不气恼,本就不是他擅长的,如果真动手不动兵刃,吴良有十成把握胜。拳怕少壮不是说说的,如果动刀吴良不敢说有十成,毕竟用了兵刃,那就是刹那见生死,没有谁敢说没有意外。
——
吴良与陈识一聊就是半天,日头已经偏西了,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南方武林,
“陈师傅可认识叶问?听南方来的朋友说起过,这人好像练的就是咏春。”
吴良也想知道叶问与陈识到底什么关系,毕竟如今这个年代师承很讲究。同练一套拳出处不会差太多。
“叶问啊,那是我的一个同门师弟,他师傅与我师傅是师兄弟,可是人家的家业正兴隆,一般不参合武行的事,咏春门交到我手上,不能靠别人。”陈识明显不太想提叶问。吴良也识趣不在多问。
两人说话的时间外面来了两个人,看穿着当是脚行的伙计。
两人也没客气直直走了进来,吴良觉得好笑,这个耿良辰也是妙人,看到人家女人好看非要跟上来看看。
吴良也看他面熟,看来就是李哥手下的伙计,打过照面没说过话。
至于为什么下了工能找过来,这就有些说道了,脚行不说手眼通天,也差不多了,要想查个人简单的很。
两人进来就看了陈识与吴良一眼,然后就直勾勾盯着陈识媳妇儿。
“嘿~”陈识看了看吴良,发出了声音。那意思是真有不怕死的啊。
吴良也觉得有趣,看电影与现实不同,吴良能感觉出陈识真的动了杀心,如果现在动手肯定废了耿良辰。
“陈师傅,这俩人应该是我一个朋友手下的伙计,可能是来找我的。”吴良不想因为他的出现废了一个练武的人才。虽然耿良辰原来的轨迹挺惨,但毕竟风光了。
“干什么来了!”吴良既然开了口,当然要先开口。
别说另一个还真认识吴良,就是那个在吴良走后和李头说话的伙计。
“呦,吴爷,您在呢,我们是来~~”这小子平时挺机灵,但现在也不好说话了,他是被耿良辰拉过来看漂亮娘们的,但总不能当着陈识的面说,毕竟中午那几个被打趴下的混混他还记得。
“既然认识我,那就说事,没事滚蛋,别给李哥找事!”吴良真是为他好,武人一口气,当着男人的面不尊敬人家的女人,废了你都没地说理。
“哎,我这就滚蛋,嘿嘿,,”那小子说着话,就拉耿良辰走。
“别拉我,要走你走,这顿揍挨得值。。”耿良辰血气方刚的年纪,也许是没见过世面的原因。
但吴良更觉得耿良辰是心里有计较,不想拉一辈子车,想进武行的门。中午见了陈识的本事,想要学,但没人引荐,想了这么个法子。
那个和他一起来的见拉不动他,又看到陈识眼中的凶光,对着吴良陪了一笑,跑了。
耿良辰见同伴走了,也不看赵国卉了。
转身对着陈识走来,“我是来比拳的,,”耿良辰眼中有光,与刚才的眼神十分不同。
“是个练武的坯子!”吴良来了一句。
陈识心机本就深,知道吴良的话什么意思,他仔细看了看耿良辰,蜂腰猿背,臂长腿直,果然是练武的苗子。陈识心里有了计较,
“比拳?好啊!来吧。”陈识走到耿良辰身前,
“嘶~”耿良辰吸了口气,也许是在害怕,也许是给自己打气。
“呀~”对着陈识挥拳打来,只见陈识一扶一膀,
“啊~”耿良辰摔出两米远。挣扎欲起没能成又趴下了,显然陈识想给他个教训,和电影中没受伤不同,也许是有吴良在场的原因。
他那样子看来是被那一膀子撞得岔了气,陈识也知道什么叫恩威并施,过去一手拉住他的胳膊,一手拍了下他的后背,
“咳咳咳~”耿良辰一阵咳,把气咳出来也就顺了。
陈识也不说话,对着他笑了笑,耿良辰自觉丢了脸转头就走。
这是陈识来了句:“你不学拳可惜了!”
本来走出三步的耿良辰两步回来,“啪”跪在了陈识面前。
陈识拿过两个板凳,一个放在了耿良辰面前自己坐下,一个放在了旁边,对着吴良说到,“吴师傅,赏个脸?”
那是荐师该坐的位置,毕竟刚才吴良说了一句,“练武的坯子!”
吴良笑了,也没客气,直接做了过去。
耿良辰也懂规律,给陈识磕了三个头后,转身又给吴良磕了一个。别看吴良比他小了几岁,但功夫,地位当他的荐师那是天大的面。
吴良安心受着这一个头,心里想到,就凭这个头,你小子日后的命,我保了。吴良不是圣母心发作,只是求个念头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