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凡的小二
这是一个很久远的古城，名为秋水。从一条古道蜿蜒入城门，放眼望去，街上行人络绎不绝，繁华无比。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大道北面的亨源客栈门前，行客不断。烈日下，只见一个个行人来去匆匆，不做丝毫停留。因为没有风，所以店前的那展酒旗只能静静的矗立着。
店内的客人并不多，两面的窗户通风，屋内生凉。一个店小二正在闲散的擦着几张空着的桌子，其间还有数名食客在与之闲聊。
小二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懒散的微笑，身上的布衣虽然破旧，但却洋溢着一种沉稳却自然的活力。
偏南的一张桌上坐着两个看似商贾的中年人，两人谈笑间不时的饮上一杯酒，尽兴之时还冲着那店小二喊道：“小言，你也过来喝上一杯吧。”
小二回过头来，冲着二人淡淡的笑了一下，道：“这儿还有事要忙，恕我不能奉陪二爷、三爷了。”
说着话，他的手还不忘在桌上抹来抹去，西北桌上的客人看着他不停的忙碌着，打趣道：“我说小言啊，这大晌午的天，来往客人又不多，你怎么也不知道歇一下？干活又不差这一会儿。”
说话的人身着蓝衣劲装，面容清雅，年纪也只在二十左右，左袖之上绣着一柄剑，这人正是剑门镇守剑涯阁的弟子宫五。
偏南桌上的两位客人听闻此话，笑了笑便自顾饮酒，而店小二则一脸微笑道：“拿了钱，总是要干活的。”
“屈居于此地，你难道甘心吗？”宫五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小二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目光中有一丝犀利，如剑般锋锐，但继而收敛，又恢复了原来的温和，淡淡的道：“一个安静的生活，本就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我又怎会不甘心？”
在柜台算账的老掌柜望着语出不凡的小二，微微的叹了口气，再次俯首查看账簿。
宫五差不多已吃好，他站起了身，走到柜台道：“老爷子，算帐吧。”
掌柜的是一个半百老人，须发已经花白，这家客栈他已接手了近二十年，加上人缘又好，是以在这里很受尊敬。他翻了一下账册，然后道：“你上次给的那一锭子还没用完呢！”
“既是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宫五豪爽的笑道。他起步向店外走去，路过那小二身旁时，稍停了一下道：“你在这儿呆的时间已经不短，想必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小二没有回头，自顾自的擦着桌子。
宫五独自笑道：“反正过不了数日，秋水城就会风云汇聚，那时也由不得你不出手了。”
说也奇怪，小二听闻他的话身子突然一震，蓦然转身，眼中神光再聚，但语气依旧沉稳的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二，宫大侠的话未免太抬举我了。”
他的话说完，便又回头擦起桌子，宫五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径自离去。
望着出了店门的背影，小二的脸色便沉了下来，目光转向柜台，老掌柜也正意味深长的望着他。
小二看着年迈的老人，面色缓缓的回复了自然。这时，偏南桌上的一位中年人颇有兴趣的道：“小言，你到底什么来历？竟连剑门之主汪海一的得意弟子宫少侠都对你如此在意。”
这中年人比之另外一个身形较瘦，面色和善，身着黄色华衫，言出之间，还在和另一人碰着酒杯。此人乃秋水一城的巨贾，富甲一方。而另一人同样不简单，锦衣华服，拇指上还带着一玉扳指，家资千万。
秋水城里有四位有钱势的人物，而这二人正是其中的赵二爷和王三爷。四人乃八拜之交，其下府邸无数，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唯独赵二爷和王三爷却总光临这间寻常的小店，更令人奇怪的还不止于此，这二位在城中呼风唤雨的人物竟与店中的小二成了至交好友。
小二笑着对刚才发话的王三爷道：“三爷说笑了，我只是早年在江湖上游荡过数年，哪有什么来历！”
赵二爷道：“小言此话未免有些谦虚了，若我记得不错，日前你还曾以手中抹布赶走了在店中闹事的三凶。”
“他们三个也只是一些不上道的地痞，只懂得欺负弱民，打发他们又不算得什么！”小二淡淡说来，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难言的气质。
王赵二人无谓的摇了摇头，继续喝酒，而小二面色则十分平静，目光望着店外，像是在深思什么。
日光把大地晒的灼热，所有的一切在日光下都似泛着一种白色。但突然间街道上一暗，不见了丝毫阳光，正急行着的路人抬头望着天色，有的叹着口气道：“怕是要下雨了。”说罢，步子迈的更快了。
继而街上的行人都加快了步子，希望赶快赶到家中，以防淋雨，但雨是不等人的，漫天的雨滴好像一下子就从九天之上飘落了下来。
天地间变得一片苍茫，小二站在店门口，看着朦胧雨帘中匆忙走过的路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阴郁。
或许他在想宫五临走时所说的话吧，所有人都知道，十日之后，秋水城定会龙虎际会，因为谁都想一睹那柄传世的名剑——清辉。
而他一直躲避的人会不会也来呢？小二眼光闪烁不定，只好望着漫天的雨幕出神，透过层层雨水看远处，一切都是模糊的，模糊的就像一个人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