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二位的官职我却做不了主,只能委屈二位先做小王的副将,需要返回长安后由父皇定夺。”刘询道。
“一切全凭殿下定夺。”沈玉拱手道。于是沈玉夫妇便在汉军军中住了下来。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便又到了月圆之日。
四月十五日这天,阴云密布,似是有暴风雨即将来袭。而沈玉和雪曦月将要面对的,是比暴风雨还要凶险万分的血月之咒。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二人向刘询请了假。因为暂时也没什么战事,刘询很痛快的便答应了,只是好奇在这种天气这二人要去做什么。
他们来到了沈家村外的那片山林中曾经冰封雪曦月的山洞,准备迎接这一次的劫难。
“我们相遇已经快一年了啊!”雪曦月感叹道。
“是啊,总感觉当时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我们牵到一起,这就是命运吗?”沈玉道。
“命运,到底是什么……”雪曦月喃喃道。
“今晚注定无月,那血月之咒是不是就不会发作了?”沈玉道。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即便天空无月,月亮却是一直在那里的。只要月亮还在,血月之咒便不会消失。”雪曦月叹道。
下午时分,狂风骤起,电闪雷鸣,大雨瓢泼而下,让原本已经心神不宁的雪曦月更加焦虑不安。强大如她也忍不住在沈玉怀中瑟瑟发抖。
“不要怕,有我在。”沈玉道。
这一次,雪曦月仍旧成功的从血月之咒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这让他们对未来的恐惧又减少了些,也许真的可以坚持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
就在沈玉和雪曦月抵抗血月之咒的侵袭时,一支西楼王的部队竟然趁着风雨雷电突破重围,冲入被围困许久的微水县城中,这支部队的首领便是西苑将军吴成。
吴成的到来让原本几乎要向汉军投降的微水县守军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而刘询则为此事异常苦恼,他万万没想到西苑军会在这样的天气下发动攻击,好在第二天一早天便放晴了,不然城中的军队会不会趁机突围也未可知。
“这个吴成倒是个人才,居然这样利用天时,打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刘询道。
“吴将军确实是一员虎将,却不知为何一定要跟随西楼王这个反贼。”沈玉道。
“沈将军你认识此人?”刘询问道。
“属下曾在吴将军帐下做过校尉,只是后来因为撞破了西楼王的丑事,所以被迫离开西苑军,还被西楼王通缉。”沈玉道。
“那依沈将军之见,微水县城我们要怎么攻破?大军已经在此围困十余天,若再拖下去,恐怕粮草会有所不济。”刘询道。
“微水县城城高池深,确实不宜强攻,本来围困可以奏效,却横生枝节。若是西楼王再派出其他部队与微水县守军里应外合,我们怕也要吃些亏。为今之计,只有攻心一策。”沈玉道。
“如何攻心?”刘询问道。
“属下与吴成也算有些交情,可以先去试试是否能说服他弃暗投明。若是他执意不肯,我夫妻二人也只能动用化境的能力,助大军攻城了。”沈玉道。
“如此也好。”刘询道。他知道化境强者都各有通天手段,每个人的手段都是看家本领,秘而不宣的,所以他也不方便要求沈玉做些什么。但是既然沈玉自己提出来,他自然不会拒绝。
“不知沈将军需要多少人马?”刘询道。
“我一人前去就可以了,人多势众反而会让人猜忌。”沈玉道。
“那祝沈将军马到功成!”刘询道。
“夫君,真的没问题吗?”从主帅的营帐出来,雪曦月有些担心的道。
“放心吧,吴将军不会轻易对我下杀手的,而且我若想走,他们也留不下我。”沈玉道。
“那你此去小心。”雪曦月道。
“嗯,等我的好消息。”
出了大营,沈玉便乘坐麒麟来到微水城下。
“请通报一下吴将军,就说前西苑军校尉沈玉求见。”沈玉向城上喊道,声音虽轻,却让城墙上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沈玉,不就是那个被通缉的家伙吗?怎么竟加入汉军了?”城墙上的军士纷纷议论。
“难怪会被通缉,原来他本就是汉军的奸细。”
“他在西苑军的时候王爷还没反,难道皇帝早就料到了?难怪王爷刚刚布告天下汉军便杀到了。”
不管军士如何议论,此时还在城中吴成却是清楚的听到了沈玉的喊话,心中惊诧不已,这可不是二转巅峰强者可以做到的,难道沈玉他已经进阶三转了?
“大哥,你可听到了?”吴绮绫问道。
“是啊,我们去城门看看。”吴成道。当初西楼王说沈玉图谋造反,他是不相信的,而如今真正造反的人成了西楼王,到让他不由感叹人生之无常。
“放下吊桥,让他进来。”到达城楼后,吴成道。
“将军,以防有诈。”有军官提醒道。
“他一人一骑,能有什么诈?”吴成道。
“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投了汉军,你若是真的想来找我,便请先进城来吧。”吴成对沈玉道。
“固所愿也。”沈玉道,说罢骑着麒麟便向城门走去。
“你个反贼,也敢进城见我吗?”吊桥刚刚收起,沈玉立刻一队被士兵包围,随后吴成从众人身后走出,吴绮绫仍旧是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吴将军你自然之道我不是反贼,又何必有此一问?”沈玉道。
“哈哈,你果然还是老样子,来来来,我带你去见几个熟人。”吴成表现的相当热情,丝毫也没有敌对双方的样子。
“将军,他可是王爷点名要捉拿的要犯,我们应该速速将他拿下。”这是人群中有一人道,竟是当初与他同为校尉的青年。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过你若是有本事拿下他,我到也不会阻拦。”吴成道。
“我!”青年校尉一时语塞。此时他也瞥见了沈玉眉心的那一刻印记,别说是他,便是他率领本部全部人马,也未必能将沈玉拿下。
“我们走吧。”吴成不再理会他,带着沈玉大摇大摆的离去,留下青年校尉咬牙切齿。
吴成带他见到的多是些从前的部下和同僚,对于他“造反”这件事,这些人多半都是不相信的,所以也没表现出什么敌意。至于他穿着汉军的铠甲,这些人倒也不在意,只要不是在战场上,大家还都是同胞兄弟。
“我想你冒险来此,不是只想和大家叙旧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将所有人都送走后,吴成道。
“吴将军,我此番是来做说客的。”沈玉道。
“那你便请回吧,出于情谊,我不为难你,你也不要陷我于不忠不义。”吴成斩钉截铁的道。
“西楼王真的值得吴将军如此吗?”沈玉道。
“我自参军到现在已经一十二年,都是在西苑军,西楼王他待我恩重如山。”吴成道。
“即便是西楼王反叛,你也要跟着他?”沈玉道。
“大家各为其主,不管王爷是听从朝廷,还是要造反,对与我们军人而言,只管服从命令便是。”吴成道。
“即便西楼王是一个残暴无德,鱼肉百姓的君主,你也要一心辅佐他吗?”沈玉道。
“怎么可能,王爷他爱民如子,体恤百姓,大家有口皆碑,所以振臂一回,响应云集。”吴成自豪的道,仿佛为这样的君主效力是他的无上光荣。
沈玉见状摇摇头道:“吴将军你可知道我为何要离开西苑军?”
“这也是我一直想问的问题。”吴成道。
沈玉便将自己的村子被洗劫,后再在山寨看到年屠,以及宴会上年屠出现在西楼王府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吴成。
“这一切可是真的?”吴成有些不敢相信。
“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言,天诛地灭!”沈玉道。
“那也可能是王爷并不了解年屠是什么人,不知道他做过许多伤天害理之事……”吴成辩解道。
“二人若无关系,我的同村兼同窗好友被掳走之后又如何成了西楼王的女人?”沈玉道。
“这……”吴成已经无力反驳。
“大哥,沈玉说得对,王爷确实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一直沉默的吴绮绫忽然开口。
“休得胡言。”吴成道。
“大哥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如果西楼王真像你说的那般,又怎么会趁着六国入侵犯上作乱?”吴绮绫道。
“君主的事岂是我们能揣度的?”吴成道。
“暂不说这些,大哥你可知道沈玉所说的被掳掠来的百姓都去哪里了吗?”吴绮绫道:“我曾亲眼看到有人将一批百姓送到王府外的一个巨大地下工事,至于送去做什么,我便不知道了!”
“果有此事?”吴成此刻心乱如麻,沉吟良久才有些无力的道:“你们先出去吧,容我浩浩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