涣金江边,望江楼上,一袭白衣,把盏临江,手中折扇轻摇,面前玉箫横陈,林羽回忆着今天和醉月轩老鸨的一番对话,心中的怀疑越发的浓烈。如果这一切真如老鸨所说,这秦月娥的身份来历简直是一片空白,就连她所谓的富商之女的身份,估计都是假的,然而目前所掌握的线索之中,唯一可能知道她底细的张大,也惨死在涣金山山贼的手中。
“涣金山……”林羽反复思量着这个地方:“为什么偏偏是涣金山?这么巧合的事情,还真是无法让人相信啊!”。唯一知道秦月娥底细的人,却被涣金山的山贼杀死,而涣金山的山贼与薪火教的关系也是八九不离十,这看似巧合的事情,反倒是让林羽对秦月娥身份的怀疑越发的强烈。
人都是这样,一旦对某件事或是某个人产生怀疑之后,与之相关的一切都会随之怀疑起来:“而且,这凤求凰之中,又有着什么秘密吸引着秦月娥呢?”
就在刚刚,林羽使了一些银子,让老鸨带着他到秦月娥之前的房间看了一下,那古琴凤求凰已经被摔成数段,有些碎片也拼不上了,被老鸨派人尽可能整理起来,整齐的摆在琴案上,按老鸨的话,她觉得这琴虽然摔断了,但毕竟是古物,而且材质做工都属一流,如果遇到喜欢它的人,或许还能买上一些价钱,退一步讲,就算卖不出去,有秦月娥的故事在,这也算是一个卖点,一个谈资。当然,林羽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凤求凰的价值,而是秦月娥并没有带走凤求凰。老鸨给出的解释是秦月娥怕睹物思人,勾起伤心事,这才没有带着。这个解释很合理,挑不出毛病,但林羽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秦月娥、凤求凰、薪火教,三者之间一定还有着更加精彩的故事。
“林羽哥哥!”清脆的呼喊将林羽的思绪打断,林羽抬起头,只见武君盈笑着在林羽的对面坐了下来,韩烨跟在武君盈的后面,在林羽的一旁坐下。
武君盈眨着眼睛,调侃到:“林羽哥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和那秦月娥聊的怎么样?有没有抱得美人归啊!”
对于武君盈的调侃,林羽已经是习以为常,在这两天相处之中,武君盈似乎很喜欢看林羽被调侃的时候一脸无奈的表情,林羽也总是配合她,这次也是如此,林羽一如既往的露出无奈的表情,说到:“君盈妹妹,可千万别乱说,我只是有些事想去问问那秦月娥,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林羽话音刚落,武君盈捂着嘴哈哈的笑了起来,不仅是武君盈,一旁的韩烨也笑着说:“好了,君盈妹妹,你就别逗他了。”
林羽不解的看向韩烨,韩烨解释到:“现在这城中的文人雅士之间已经传遍了,醉月轩的月娥姑娘一早就离开了这涣阳城,至于她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林羽目光转向武君盈,说到:“所以说,你早就知道我今天没见到秦月娥,刚才的话只是调侃我?”
武君盈强忍住笑,说到:“怎么能说是调侃呢?只是逗逗你而已!再说了,我也不全是调侃啊,刚才进来时,看到你魂不守舍的样子,一定是在想那秦月娥吧?”
林羽揉了揉额头,说到:“要我解释多少次你才信啊,我真不是喜欢秦月娥,只不过是对她那把凤求凰好奇而已。今天去找她也不过是想仔细看一看凤求凰罢了,可没想到,人没见到不说,那古琴凤求凰也已经被毁了。”
听到这话,韩烨和武君盈二人倒是吃了一惊:“这么名贵的古琴竟然被毁了?是谁干的?而且昨天我们不是还见到它了吗?”
林羽叹了口气:“唉,毁琴的不是别人,正是秦月娥。”
此言一出,韩烨和武君盈二人更是不解:“这是为何?”
林羽反问二人:“你们已经听了说秦月娥离开醉月轩的事,那你们可知道她为什么离开吗?”韩烨和秦月娥双双摇头,林羽便把今天在醉月轩中,老鸨对他说的话简单叙述了一遍。
听完秦月娥的故事,韩烨倒是还好,武君盈的眼圈早就红了起来:“以前只知道这秦月娥是个才女,没想到她的身世竟如此坎坷,家人不在了不说,就连刚刚定下终身之人也命丧黄泉,也难怪她会做出这番事情。所以说,我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要能和我喜欢的人平平安安,白发终老就好了。”
林羽也叹息到:“所以说,造化弄人啊,可惜了。可惜了秦月娥,也可以了凤求凰。”
武君盈此刻也从悲伤之中走了出来,毕竟只是他人之事,虽然有些感慨,却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听到林羽再一次提到了凤求凰,好奇的问到:“林羽哥哥,这凤求凰到底是什么来历?能让你如此着迷?”
林羽回答:“要说这凤求凰的来历,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凤求凰是很早之前就流传下来的一把古琴,其制作之时所用的材料均是难得一见的名贵材料,做工精细,雕刻细致,而且据说它的琴弦所用的材料更是百年难遇,是天下学音律之人梦寐以求的一把古琴,我也早就想试一试,却无缘得见。如今终于得知了它的下落,然而它却已经琴破弦断。看来我当真是没有这个缘分啊,可惜,可惜。”
武君盈听了林羽的话,正要再问些什么,却听到旁边有人说到:“这位兄台,要说这古琴凤求凰的来历,在下倒是略知一二。”
林羽三人寻声望去,只见相隔不远处,有一男子独酌。那人二十多岁,一身素缎长袍,面前横放一管铁制长笛,见到林羽三人看向他,冲着林羽三人施了一礼,说到:“请恕在下唐突,在下本无意偷听,只不过偶然听到各位提起这古琴凤求凰,这才忍不住插一嘴,还请各位宽免则个。”
林羽回礼:“兄台言重了,想必兄台也是酷爱音律之人。在下林羽,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回答:“在下孟章,是一名游方的乐师。”
林羽点了点头:“原来是孟兄,方才听说孟兄知道这古琴凤求凰的来历,不知能否告知一二,也好让在下涨些见识。”
孟章说到:“这古琴凤求凰的来历,在下确实有所了解,既然林兄弟想听,在下就同各位唠叨唠叨。这凤求凰的来历,要追溯到春秋末年,而且要说这古琴凤求凰,那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
林羽问道:“谁?”
孟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开口说出了一个让林羽大吃一惊的名字:“范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