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你醒了？”再次醒来他不在我的身边，而是十三坐在我的床头看着我，“想喝水吗？”
“嗯。”看着他把水递给我，我伸手刚要接，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我看着手上那白色的纱布，平静的抽回手，“没什么，这是为了救我。”
“救你？子矜，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秘密？十三爷，这是什么话？”
他把水放到我的手上，看着我，“你昏倒了。”
“显然如此。”
“皇兄叫了太医。”
我看着手上的伤，“太医看过了吗？”
“你真的又是瞒我？对不对？”
我靠在床边冷冷的说：“回答我。”
“没有。”我点点头，但是看见十三皱着眉头，我心中疑惑，十三叹了一口气，““隐龙”他们拦住了太医，不让太医来为你诊脉，因为这，他们还违抗了皇兄的旨意，你知道皇兄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知道他的雷霆手段，心中一颤，一把抓住十三的手，“告诉我他们现在怎么样？”
“放心，他们没事，因为他们肯定会救活你，所以皇兄暂且放过他们。”
“如果他伤害了他们，他一定会后悔的。”
“子衿你一定要这样对皇兄吗？皇兄他很担心你，他守了你一天一夜，我害怕他累倒了，劝他休息一会儿，他执意的呆在这里，现在年羹尧传来战报，他这才离开。”
“这些你不用跟我说，我根本不介意，反而他在这，我会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
“对如月的事情，我也感到内疚，可是有些事情都是必不得已。”
“必不得已？是啊，皇权争夺必不得已太多了，如月不会是最后一个，可是怎么办？十三爷，我不想再看见有必不得已，如月已经毁了一生，你可知道，如果有一天他把九爷铲除，那等待如月的是什么？你有想过吗？她连一个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
“当她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后退的机会了。”十三低下头，握紧拳头，他也知道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的残忍，可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再也无法弥补。
“十三爷，我要见如月。”我看着他，带着乞求。
“这个要问皇兄。”我没有回答，依旧看着他，最后他无奈的叹口气，“我会带她来见你。”
“谢谢你。”
“但是我要你养好身体，那样我才敢带她来见你。”
“好，我答应你。”
坐在床头，我突然感到疲惫，不由的闭上眼睛，十三看着我有些疲惫的样子，默然起身走了出去，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了下来。随即另一个脚步声响起，虽然很轻，但是我却知道是他。
一会儿，没了声音，可是我却感觉到他的气息在我的身边，渐渐的我越发觉得疲劳，竟真的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又是夜里，不过我却躺在床上，我还能感觉到一丝温柔的气息，我慢慢的抬头，黑暗中，我看见了他那模糊的轮廓，我的指尖轻轻的顺着那轮廓滑过，眼泪不知不觉的的滑落下来，他的怀里最是温暖，这原本是我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最留恋的地方，可是一点点，一点点，被这个皇宫的冷漠和皇位的争端而取代，现在我只能感到这一切的温暖只是一个错觉，真正属于我的东西都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即便是他，我也不再留念。
“姑姑，你醒了？”
“冬莲，帮我梳洗一下吧。”
“姑姑身体还没有大好，难道姑姑要出去？”
“放心，我不出去，只不过，今日我要见一个人。”看着镜子中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吓人。
“那我这就帮姑姑打扮。”
看着她给我戴的首饰，拿过来的衣服，我愣在那里，“冬莲，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皇上吩咐，以后姑姑的穿着配置都要以贵妃的等级安排。”
“贵妃？”看着那华丽的锦服和头上那华丽的头饰，我慢慢的取了下来，“这些东西不适合我，放回去吧。”
“姑姑？”
“去把我平常穿的衣服拿来，没有听懂我的话吗？”
冬莲没有办法，只能点点头，“是。”
我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含着眼泪的自己，多少觉得可怜，难道他就是用这样的办法弥补我？难道我要的就是这些浮华名利的东西吗？看着手上那金灿灿的簪子，我抬起手，狠狠的把它摔在地上，这些都不是我要的，我不要。
“姑姑，你要见的人来了。”冬莲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我看着她熟悉的身影，微微一笑，“我们又见面了，淑雅。”
如月一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突地跪在地上，“淑雅给恩人磕头了，谢谢恩人救命之恩。”
我赶紧扶起她，看着她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千万不要谢我，千万不要这样说，这样只会让我更加亏欠你。”
“淑雅本就是一个苦命人，如果不是您、四爷和十三爷救了我，我早就死了，我弟弟也不会入土为安。”
“淑雅，不要这样说，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都是因为我。”
淑雅擦干我的眼泪，“子矜小姐，你千万不要这样，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进来的时候，十三爷已经跟我说明了一切，小姐，您不应该这样对待皇上，你错怪他了。”
我拉着淑雅坐下来，握着她冰冷的双手，“你全都知道了？是吗？”
“是。”
“你难道不怨恨他吗？”
淑雅摇摇头，“我不怨任何人，其实我早就准备和孩子一起死了。”
“一起死？”
“我发现怀孕的时候就想打掉那个孩子，但是大夫说那个时候打掉很危险，而且九爷也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我不得已留下了那个孩子，心想，即便是现在打不掉他，我也绝不会生下他，大不了我陪着他一起死。”
看着淑雅的决绝，我心里不由的一颤，“为什么？那你是的孩子。”
淑雅凄冷的一笑，“也是他的孩子。”
“你嫁给了他。”
“但是我却从来没有爱过他，我恨他，他害死了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还会给他留下这孩子？”
“可是九爷并不知道这一切，何况最后他也惩治了他们。”
淑雅摇摇头，“子矜小姐，我什么都看的清，如果不是您，也许他根本不会在乎一个贱民的命，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更是感受到这一点，他不会爱任何人，因为他从未相信过任何人，即便是孩子死了，他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冷漠的让人更加憎恨他，与其让孩子和他受苦，不如不要来到这个世上。”
“那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他吗？这么多年，对他，没有一点的爱吗？”
“我的心早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有爱？”
看着她的样子，我心中内疚更盛，原本是一个可怜人，现在更是什么都没有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也失去了，这样的她活着只有一个躯壳，看着她呆滞的眼神，没有生气的模样，为什么？为什么让她承受这么多。
如月离开乾清宫有一段时间了，我坐在窗口看着院子里小宫女们嘻笑，打闹的样子，两种不同的人生，两种不同的路。
女孩子这样可以嘻笑打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有永远的遗憾，我在想也许让如月离开京城会有一个好的开始吗？
“总是这样不会照顾自己，你恼我，你恨我，都可以，但是不要这样对待自己。”
听见他的声音，感到一股热流传入，我没有挣脱，仍旧看着外面，好一会儿的沉默，“把她送走吧，送到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送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
“这是如月说的？”
“不是，但是却是我们欠她的。”
他叹了一口气，释然一笑，“听你的，也许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
“这皇宫里真是一个受尽煎熬的牢笼，何时才能让人自由的飞翔。”看着湛蓝的天空，美丽的风景，我却感到一阵阴云密布。
他收紧手臂，在我耳边紧张的说：“永远不要离开我，我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