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前来也不是与小琴仙斗琴,心中敬仰琴仙琴技想闲聊两句罢了。”
夏悠然此时得知对方身份哪敢夸大,“夏某一介草名哪能入世子殿下眼,在下也只是闲来无事弹弹琴罢了。”
“不知夏琴仙好友是哪位大师?能在此处畅饮酒醉。”
夏悠然莞尔,“我那朋友并不是什么大师,只是儿时好友今日终得一见,举杯追忆罢了。”
这时夏悠然才发现,世子的余光不时的看向内屋。
“听琴仙意思是今日才见到,不知友人从哪儿来,听闻这南下之路最近可不太平。”
夏悠然明白过来!!莫非是季寒槡这小子做了什么,之前的交谈中,夏悠然早就发现了季寒槡的不同。
举起酒杯,即便不知,夏悠然也极力掩护,“我这朋友一直住在南方,是我来此处寻他。”
陈昆杭面色冷了下来,将夏悠然举酒的手臂按下,沉声道:“我自打出生便在南方,可从未听闻南方有琴仙的朋友,让他出来聊聊吧。”
夏悠然背后一阵冷汗,此刻局面紧张,硬着头皮道:“友人醉酒多时,恐怕叫不醒了……”
陈昆杭神色中杀气闪过,朝着内屋季寒槡的方向道:“里面的朋友若是再不出来,夏琴仙的名作恐怕都要成为遗宝了!”
内屋中还没动静,世子陈昆杭下令,仆从拔剑而出直刺夏悠然。
内屋房门破开,玉竹先入眼帘,将仆从手中的长剑挑开,季寒槡出现在夏悠然身前,将其护在后方。
陈昆杭眼神光闪烁,“玉竹细柳!果然是你!!”
夏悠然没有询问两人为何相识,只想知道陈昆杭为何知道季寒槡在内屋中。
原本话不多的季寒槡破天荒的解释道:“之前没想过来者会是世子,更没想过世子身边有听觉超众的六品高手!在内屋便没有掩饰呼吸声。”
“哦…知道了。”低头思索的夏悠然突然抬头,嘴角玩世不恭的笑容看向世子,“打吧!”
两人十年未见却默契十足,话音落下,玉竹出鞘,飞向世子被仆从劈开,一柄如柳叶般细长的剑寒芒在世子身前闪过。
“我来!”仆从一把将世子抓在身后,与季寒槡杀到一块。
世子看向夏悠然,“没想到我大弘花钱供养的琴仙竟是叛贼之友,取你性命祭我兄长在天之灵!!”
眼看世子一举一动像是练过武般,夏悠然竟然撸起袖子叫上一旁的书童,“干他!”
夏悠然做鬼也没想到竟与当今世子厮杀一块,陈昆杭更加气愤,堂堂世子,竟与两个草民扭打在一块,虽然世子学过一些武艺,可也仅限接触过,相比季寒槡与六品剑客的刀光剑影,三人更像是市井小民斗殴一般。
夏悠然的鼻子已经出血,而陈昆杭双拳难敌四手,眼眶紫了一大块。
剑客大开大合,都被季寒槡手中“细柳”巧劲化开,防守中,季寒槡好似对剑客的剑法失去了耐心,侧蹬木栏一跃而起,月色下一道白光划过剑客颈部,季寒槡此时闪身到了剑客身后,头也不回,任由剑客捂着脖子跪地身亡。
剑客到死也不明白,之前被自己节节逼退的人,为何瞬间秒杀掉自己。
这边的战况被世子看在眼中,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季寒槡退到了墙角。
“别…别杀我……我爹是镇南王…”
在陈昆杭眼中,此时的季寒槡宛如杀神般,只需轻轻一剑,就能解决掉自己。
季寒槡疑惑的看着夏悠然,此时夏悠然顶着一双熊猫眼,鼻口也有血迹,哪还有半点琴仙的模样。
“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夏悠然想了想道:“有,但是又不想问,你愿意告诉我那天自然会说,若是真要问些什么,倒是有一件事想问你…”
季寒槡冷酷道:“说。”
“杀了他,以后你管不管饭,我这还有除夕要养。”
季寒槡差点笑了出来,不过仍面色冷俊道:“你是不是傻?此处又没人,谁知道是你杀了,你每个月的补贴照样能领,除非你这琴童告发你。”
除夕见季寒槡的眼神看向自己,差点吓尿,之前对方一剑封喉的画面还在脑海中转悠,慌张解释道:“我不会背叛公子的,大侠求你别杀我灭口。”
夏悠然一把将除夕揽在怀中,“放心,你寒槡哥哥和你开玩笑呢~”
季寒槡慢步来到陈昆杭身前,“我来向你陈氏讨债的,你是陈氏后人,该死!”
寒芒闪过,镇南王之子,世子陈昆杭没有了呼吸,夏悠然在今夜所有对话中隐约的猜到了些东西,可是不愿动脑子去拼凑,等季寒槡愿意给自己说时在考虑吧。
“我要离开了,你也离开这里吧,尸体我会解决,不会查到你头上。”
夏悠然并不担心这些,“你要去哪儿?”
季寒槡定住身形,可能计划中也没考虑到下一步,“这次南下本就是为了杀他,只不过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事后应该回中原,寻找江湖吧。”
“寻找江湖?”
“嗯,如今中原江湖门派纷纷隐世,我想把他们找出来。”
夏悠然望着桌上的古琴,“我能和你一起吗?”
季寒槡忽然回头看着夏悠然的眼睛,认真道:“很危险,可能会没命。”
“我知道,但我不怕!”夏悠然嘴角仍旧挂着笑意,但季寒槡知道,他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点了点头继续收拾尸体。
“还愣着干嘛?你不是一直仰慕说书先生故事中的江湖吗,快去收拾行李。”
“当真?”除夕还不肯相信。
“难道有假?”一脚踢去,被除夕闪开,屁颠颠的跑进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季寒槡已经摘下了两人身上能认得出身份的东西,将两具尸体放在一起,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几滴液体落下,两具尸体居然快速融化,最后化作一滩脓液。
……
三人坐在马车中,阿福早已在醉仙楼二楼浇满了酒,火折子抛向二楼阁楼。
马车向烟柳镇外驶去,后方传来救火的喧闹声。
“少爷,回家吗?”阿福问道。
季寒槡低声回应,一行四人连夜朝中原方向前行,阿福并未多问夏悠然两人的出现,仿佛自己的职责只有驾车。
车厢内,经历一场,夏悠然醉意全无,望着默不言语的季寒槡道:“你家在哪?”
“中原。”
……
“你家大吗?看你这模样是不是很有钱?”
“嗯……”
“那你会分些银子给我用吧?”
“嗯…”
“那……”
“闭嘴!”季寒槡被夏悠然的夺命追魂问逼烦了。
夏悠然却不以为然,反而很享受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儿时,只是不同的是,小时候这小子可打不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