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道上,江云向来不认为自己是强者,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速度虽绝快,筋骨却未必绝佳,被攻击后,筋骨的的痛感的承受力比真正的武道强者要弱的多。
当江云重撞负伤后,被他打歪着头的大汉的拳,被他卸掉左手手腕的高手的另一只腿,以及美女高手的双截棍——朝他的胸口,朝他的腿,朝他的头,撞来,绊来,甩来。
他信手抓住了双截棍,刀在大汉的拳头划开了血口。却被底下的腿给绊倒。大汉的拳也一往无前,依旧砸在他胸口,他倒地,口中血痕直流。
双截棍的铁链迅速锁上他脖颈,美女高手的腿压在他后背,确认他无法动弹后,一个人走了进来。
正确说是两个人,因为那个人后面跟着一个人。跟着那人江云认识,就是昨天被我打晕的廖能。
不用猜,前面那位就是雄老大了。
雄老大并不雄,至少比起那个伪装房东的汉子来说,他瘦的可以,中年人的容貌,眉宇间有一股狠厉之色。中等身材,一身唐装,肚子微微发福,布鞋,脸上带笑,手上抓着一把念珠,正好整以暇的看着江云。
江云也盯着他,身上的痛反而崩发出一股狠劲,反应在他的眼神里,如受伤的虎。
雄老大示意美女高手放松江云的咽喉,美女勒着他脖子的锁链放开了些许,江云如蒙大赦,死命的呼吸,为刚刚因为勒紧而补足氧气。
这时候,雄老大背后的廖能的手中有了一支手枪,枪口指向他,意思我不要因为松了铁链就乱动。
雄老大面带微笑,开口说话:“怎么样?年轻人?”
江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狠狠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来这里的?”
雄老大没有回话,廖能说话了:“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有人跟着你,你的宾馆,上午去找李问道,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你。没有雄老大搞不定的人。你打电话给这个房主的时候,我们的人已经联系到房主了。”
“没有人敢和雄老大过不去。等你过来时,房主的手机已经给了我了。”接话的是那个横练功夫的汉子。手臂上,手指上血还在流。
“也没有雄老大动不了的人”那个被卸掉手腕和脚踝的人艰难站起,是个不胖不瘦的年轻人,样貌极为冷峻,赫然是昨天被步剑林击倒的高手。
“所以,我们三就在这等你了。“”压在江云身后的美女高手冷冷的说。声音冷漠和残酷,如冬雪凝冰。
江云冷笑:“要是是生死之战,你们已经是死人了。不是我手下留情,哪有你的得意。”
啪一声脆响,我眼冒金星,心头狠厉之气爆涨。却是背后的姑娘打的。说道:“手下败将,大言不惭,只会吹牛。”
雄老大皱了皱眉头,制止道:“凝冰,不急着教训他。”然后看着江云:“你打了我的人,坏了我的事。我并非心胸狭隘的人,但雄老大的名号不能被你毁了,如果一个毛头小子都可以坏我的事,以后黑道,谁给我面子?”
江云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天然的强者,在面对权威的时候甚至有些懦弱,但是护卫营后代,自小被父亲威逼利诱训练最强速度。也练出了一股不愿服输的狠硬之气。这股狠硬之气极强,且遇强更强。他想后来能在商场战场纵横捭阖,这股狠硬之气,是首功。
这时看着眼前这个最大的地头蛇,冷冷道:“你要怎样?“
雄老大看他的眼神深邃起来,似乎想看穿江云是什么材料做的。怎么就没有一点求饶的意思?他祥和的笑道:“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留下来,做我的左膀右臂,你很能打,给我做保镖,车子房子女子,你要什么都没问题。第二,留下两根手指,今天恩怨就两清了。”
江云对雄老大笑了,雄老大看他笑他也笑的更开心了。
江云笑是因为这世道荒诞,要做保镖这么辛苦干嘛,苏静不值得吗?香车美人,天天醉生梦死。何必天天面对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权势滔天又如何,他辛苦训练自己,就是不想做别人的依附,只想打自己的江山。
雄老大笑是因为他以为江云对他臣服。他喜欢这种把高手罗织在身边的成就感。
他没等江云说话,就自己说了:“选择第一种也要表示诚意。把你的左手小指头切下来。放心,就今天,会有医生帮你接上。”又一个人走进来,端着5堆钞票和一把刀,放在江云面前。钱很诱人,刀很锋利。
雄老大继续说道:“切了,第一个月工资就在这里。”
雄老大是个御下极有手段的人,恩威并施,先让你心甘情愿付出代价的臣服,再让你拿着你想不到的好处。这样的忠诚,刻骨铭心,直击灵魂。正因为如此。他才这样自信。自信没有收服不了的人。
多少年后,江云去扶桑,与山口组谈判,对方正是用的这样的管理手段,所以组织严谨,生生不息,战力强大。
江云本来想说选择第二种,但是当对方把刀放在他手边时,他说道:“把刀给我。放松一点点。”
拿刀,放松一点点,既可以是选择第一种砍自己手指,也可以是乘机作乱。
这里没有一个傻子。廖能的枪口晃了晃,意思是别乱来。背后叫凝冰的美女高手虽然放松了一点点,但是肌肉却在紧绷,随时准备出手。
雄老大挥了挥手,凝冰把刀给了江云。
刀在江云手上。却已经到了凝冰的五指,这一次,再也没有不打女人的信条,凝冰五指尽断。惨叫声还没传出来,他身形猛然暴涨。凝冰被他狠狠反推砸在墙上,当她开始惨叫的时候,人已经被他后拉,往廖能的枪口撞去。然后刀尖直指雄老大而去。
等大家反应过来,局面已经完全改变,江云在雄老大身后,刀在雄老大咽喉边,廖能被凝冰撞的手枪落地,凝冰的惨叫撕裂空间。大汉和年轻瘦高手已经向他围了过来。
谁都没想到,江云会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这么快的身形,这么狠的手段。
江云自己也没想到。那一刻,内心怒火冲天。那一刀,是向这世道问天理——凭什么?凭什么?生我养我的父母千叮万嘱保护自己不要伤害身体,你雄老大要我砍便砍。凭什么?我不伤女人,女人却多次伤我。凭什么?我只要找个工作,世道却要屡屡相逼。
男儿有怒不轻扬,冲天必是火山发。
既然逼到死角,那便爆发,痛痛快快杀一场!
雄老大颇为镇定:“年轻人,伤了我,你必死无疑。对你没任何好处。”
江云大笑:“我不要什么好处,大不了亡命天涯。你是潇湘老大,我是无名小卒,以命换命,你更加不值得。”
雄老大清淡的笑:“我这一生,金钱美女,豪车豪宅,世家公子,政界大佬,什么都见识了,你却什么都没见过。你说谁不值得,少年人这么好的身手,好好活下去,将来何愁享受不到?”
果然是历经风云的人物,谈判攻心,有理有据。
“我本就不想伤你”江云说道。
“那你想要什么?”
“放过我,让我待下去。我不但不伤你,将来,若有难处,也许能帮到你。”
“好!”雄老大朗声大笑:“少年人不想做保镖,想做生意人。有出息!有出息!”
江云看了地下的5叠钞票,说道:“你属下今日伤我,这5万算是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日后一定十倍百倍还给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寒光闪,刀锋尽收。江云拿起地下的钱,用手包装好。准备离开。看到凝冰非常痛苦的脸,那扭曲的五官竟然有一种特别的美感,向雄老大问道:“她的手,可以接好吧。”
“可以。马上安排手术。”
“好。算我欠你个人情。转头对凝冰说:“不好意思,得罪了。”
凝冰冷哼一声,眼里半是痛苦半是仇恨。如果眼神是激光武器,江云已经被她碎尸万段。
江云离开,感觉人轻松了很多。仿佛一次破茧重生。那些乡土的酸腐与压抑,懦弱与自卑,通通滚蛋了。取代之是一股永不服输的狠劲。
若命运压着我,就痛痛快快和命运干!
一阵痛意袭来,不由得咳嗽几声。胸口咳的生疼。
“那娘们真狠!”江云暗暗骂道。
他回想起刚刚那一瞬间的爆发,那种脱离了人类局限的速度,本不该他所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