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季骁也回了客栈,路过后院时,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在院中来回踱步,这人看着有些熟悉,季骁仔细一想,不正是当时斯洛若雪跑回客栈时在路上撞到的那个人吗?
季骁见此人看上去气宇轩昂,不似普通人,更不像锦州的人,此时出现在院中,莫不是跟着斯洛若雪而来?
他走上前去,问道:“公子可是在找人?”
此人一惊,停下脚步,正对上季骁夜鹰般明亮的双眼,道:“哦,我看见一人,似乎是旧友,所以在此等候。”
季骁问道:“阁下看见的,可是在街上撞到你的那位?”
此人一惊,道:“不错,你认识?”
季骁朝斯洛若雪的房间看了看,又思考了一下,便道:“他是我的随从,刚才在河边不幸失足落入了河中,急着回来换衣服,冲撞了公子,我在这里代他像你赔罪,还请公子见谅。”
季骁看到此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紧接着微微一笑,道:“公子误会了,我不是来算账的,只是刚才过去那人,很像我过去认识的一位姑娘。”
季骁听后,愣了愣,随后笑道:“姑娘?阁下可看见我那位随从的打扮?他可是男儿身。”
那人的笑容立刻收敛了起来,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季骁可以看到他脸上明显的失望,只听他说道:“是我看错了,打扰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便启程前往付离天的住所,坐在马车里,斯洛若雪极为不安,早上的时候,他就察觉出季骁的异样,后来才知道,是昨天晚上受了凉。
此时,季骁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神情看上去不似平日那般自若,许是受风寒影响,这其中也免不了她的责任,毕竟昨晚可是她拉他入水的,她带着几分愧疚,道:“殿下,你没事吧?”
季骁眼睛也不睁,冷冷说道:“还死不了。”
斯洛若雪喉咙像被堵住似的,想要狠狠揍他一顿,可又打不过,又碍于自己犯了错,只好忍着,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昨晚是我的错,还好殿下你识水性,不然我罪过就大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季骁,见他没动静,又继续说道:“我记得你说小时候掉进过水里,还差点淹死,我还以为你会很怕水呢。”
听到这话,季骁才睁开了眼睛,道:“我曾经是很怕,不过强大的第一步,就是战胜自己的恐惧,我成功了。”
斯洛若雪见季骁那一副不好惹的脸庞,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附和着点了点头,闭上了嘴。
这时,尽林停下了马车,说道:“殿下,前面不远处便到了,我们先在此稍作歇息。”
季骁点了点头,下了马车。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季骁上车,斯洛若雪探个脑袋出来,左顾右盼两下,问道:“你家殿下呢?”
尽林说道:“哦,殿下觉得有些累了,说是去河边看看风景,许是马车坐久了,再加上感染了风寒,有些不舒服,去透透气吧。”
斯洛若雪心中疑惑:看风景?他什么时候喜欢看风景了?
季骁说是看风景,实际是沿着灵幽河的流向一路走到河边,这才看见那里有许多的莲花灯,不用看也知道是昨晚那些锦州的人放的,心中充满了不屑:我说这些是骗人的玩意儿吧,果然是。
他蹲下来,找了半天,终于找到有一个熟悉的印记的莲花灯,他嘴角微微上扬,拿起那盏莲花灯,仔细端详了会儿,便看到在花瓣的角落,写着,‘雨山’二字,只是这‘山’字倒了过来,组合起来倒像个雪字,他想也没想,便打开里面的暗格,将字条拿出来查看。
等了老半天,也不见季骁回来,斯洛若雪有些失去耐性了,道:“你们家殿下还走不走了。”随后又想到他生病了,紧张地说道:“不会是出事了吧!他不会晕倒了吧!”
尽林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道:“只是小风寒,对殿下造成不了什么影响,殿下做事自有他的分寸,你不必着急。”
斯洛若雪听他左一个殿下,右一个殿下,道:“你对他很信任嘛。”
尽林道:“那是自然,对殿下所说的和所做的都不用怀疑。”
这人对季骁有着绝对的服从和毋庸置疑的忠心,她不禁感到好奇,问道:“你跟了他多久?”
尽林道:“十一年。”
斯洛若雪惊道:“这么久!那岂不是从小就在他身边了?”
尽林点点头,缓缓说道:“我六岁的时候,父母去世了,不得不流落街头,吃不饱也穿不暖,还要被其他小孩子欺负,那个时候是殿下收留了我,将我带进了宫中,给我吃的穿的住的,还亲自教我读书认字,授我武艺,从那个时候我便跟着王爷了。”
尽林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是平淡,像是叙述一番不属于他的往事,斯洛若雪能察觉到他骨子里的坚韧和顽强,不禁对他生了几分敬意。
正在这时,斯洛若雪终于看到季骁的身影,待他走近,便问道:“你去哪儿了?去这么久?”
季骁道:“欣赏了会儿锦州的风景而已。”说完便上了马车,道,“你还不上来?该赶路了。”
斯洛若雪听到这话,才跟着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