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若雪和季骁紧跟离桑而来,见到的是一个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小孩,这个小孩额头微微出汗,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
离桑刚到,柏桑便赶上前,道:“姐,你快看看,悦儿好像很严重。”
离桑听闻,赶紧走到床头,一摸额头,烫的很,她惊道:“怎么这么烫!”
一旁照料的宫女颤抖说王子刚刚出去玩了会儿雪,便这样了,大夫诊治是感染了风寒。
离桑听闻,大怒,道:“混账!我让你们在小王子身边伺候着,不让他出门,你们倒让他出去玩雪!”
几名宫女吓的跪倒在地,哭着说道:“我们已经很仔细看着了,可小王子很机灵,他说想睡觉,便让我们都在门外等着,我见到了吃药的时间,便进门给王子送药,发现他还在床上睡着,想着不去打扰,说再等一会儿,谁知我过了半个时辰他还在睡,便想叫醒他,结果才发现床上躺着的是一个枕头。”
这宫女倒是委屈得很,离桑不想责怪她,疲惫地说道:“都出去。”
她看到床上的儿子,心疼不已,问道:“他几时能好?”
大夫回答道:“王后请放心,我方才已经为小王子针灸,两个时辰之后,我再为小王子针灸一次,烧便会慢慢退下去了。”
离桑点了点头,她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了,眼里只有这个儿子,再看不见别的人。
柏桑向斯洛若雪挥了挥手,示意她跟他一起出去,斯洛若雪也明白此时不应待在这里,便跟着一起出了门。
门外,柏桑将一切事情都告诉了斯洛若雪……
原来离桑王后有一个七岁的儿子,在这个小孩三岁的时候,父亲也就是原本北国的王,不幸去世死了,离桑王后也从此成了一个寡妇,他们一家三口感情非常好,儿子无法接受父亲去世的事实,在巨大的悲痛下,生了一场大病,经过一年多的治疗,病总算治好了,可记忆却没有了,身体从此也一落千丈,极易感染风寒,而一生病就很难好,若是稍有差池,更会丢了性命。
长久以来,离桑都将他关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每天她都会来房间里陪他玩,不过七岁的男孩,哪能不贪玩?看着外面的小孩奔跑玩雪,他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离桑王后为了照顾孩子,整夜未眠,总算烧退了,这才松了口气,她拼尽所有力气也要保得这个孩子的安全,因为这是她与他所爱之人在这世上唯一的联接了。
斯洛若雪知道了离桑的故事,不禁有些心疼,要知道她小时候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能在一旁看着其他小孩玩耍的人,这滋味她最清楚,此刻她更想去好好安慰下离桑。
离桑见到斯洛若雪,深深叹了口气,道:“你已见到我跟江阳合作的缘由。”
斯洛若雪眉头一皱,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小王子,道:“你的孩子?”
离桑点了点头,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缓缓说道:“悦儿身体不好,可北国环境恶劣,根本养不出什么好的药物,大夫说江阳有一草药,可强身健体,医治悦儿的身体,我便派人前往江阳,希望他们可以赐药。”
斯洛若雪感到惊奇,问道:“北国有人参,这东西不比任何药材都名贵吗?”
离桑摇了摇头,道:“人参对悦儿的作用很小,一开始吃了人参效用显著,可后来作用就越来越小,你在树林里看到柏桑,也是因为他想去里面挖人参给悦儿吃。”
斯洛若雪心中仍有疑问,道:“你说江阳的药材,是什么?”
离桑道:“百株草。”
百株草?斯洛若雪记得以前在江阳时,好像有听说过,不过已经没了印象,只听离桑继续说道:“这百株草娇气得很,在别的地方都活不了,也不知为什么独独在江阳的五里亭里长得好,江阳更是将这草药视作珍宝,派人日夜养着,看守着,我自然是拿不到的,除了请他们赐药。”
一切都渐渐明朗了起来,斯洛若雪道:“所以这两年你与江阳之所以来往密切,都是因为这百株草!”
离桑道:“不错。刚开始他们让我们以人参作为交换,后来不知怎的,竟然送来许多物品,里面有江阳特制的美食,一些精美的丝绸,精致的生活用品,送来这许多东西,美其名曰想缔结友好,可是……”
斯洛若雪接着说道:“可是他们只是想为后来的事情做铺垫,我想他们也威胁了你,如果不合作就永不提供百株草,对吗?”
离桑看着斯洛若雪,沉重地点了点头。
斯洛若雪略微有些气愤,道:“卑鄙。”
离桑道:“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拒绝你们,这件事就算你知道了也无能为力,做不了任何改变。”
斯洛若雪望着离桑,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王子,缓缓说道:“如果我能救他呢?”